茵娘親手替靳華軒製了新衣,靳華軒老懷大慰,高興地又賞了茵娘好些珠寶首飾。
這一日,汪氏帶著胭脂到靳華軒的書房裏去商量新婚事宜,商量完之後,恰好茵娘來了。
茵娘打扮的格外美豔華貴,所穿的衣裙也是精心設計的新款式,上麵是彩繪綴珍珠廣袖對襟半開領半臂衫,下麵是12幅多褶襇石榴裙,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間係一條玉帶,綴著米粒大小的珍珠鏈。額上貼鎏金細鈿,肌膚若冰雪,嫩臉修眉,綽約多姿。她正在幫靳華軒沏茶,烏黑如雲的發髻上插著兩隻鏤空金釵,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
靳華軒坐在書案前賞心悅目,劍眉星目,豐神郎朗,一身月白色長衫,襯的他又年輕了不少。他見汪氏身上還穿著舊衣,和茵娘華貴的衣物形成鮮明的對比,倒不覺得虧待了她,隻覺得汪氏未免太過節儉,頗有些人老珠黃的淒楚。
汪氏方才進來時,書房外的八哥兒懨懨的精神不振,連蛋黃也不愛吃了,烏溜溜的眼珠子黯淡無神。她婉約道:“今日天清氣朗,花園裏的景色甚好,妾身想在花園裏擺一桌酒席,把鈺兒也叫出來散散心,老爺覺得可好?”
茵娘嘟嘴道:“那何不去外麵吃?春華園新來的廚子據說以前是禦廚世家,做的菜品不光樣子精巧好看,味道也是一絕。”
靳華軒看了茵娘一眼,不願讓嬌妾出去惹人注目,“還是把廚子請到家裏來。”
汪氏道:“需要請客人嗎?陳府、張府的夫人們來送來了她們老家的土特產,妾身還沒來得及回禮。”
“你看著安排即可。”
汪氏應下,書房外傳來兩聲“恭喜!”、“恭喜!”,汪氏笑道:“我剛才進來時瞧見它神態懨懨,沒想到這會兒又活潑了起來。”
茵娘撇嘴,靳華軒笑道:“著實有趣。平時傭人們喂它吃飼料,它怎麼都不肯吃,我每次去喂,它倒是蹦蹦跳跳的活潑可愛。”
“八哥雖是畜生,但也懂得認主哩。”汪氏奉承。
“有趣,你們隨我一道出去逗逗鳥。”靳華軒來了興致,起身往外走,汪氏、茵娘跟在身後,互不理睬。
通體烏黑發亮的八哥一直被關在籠子裏,難免會神態萎靡不振,靳華軒喂了它半個蛋黃,茵娘提議道:“老爺,你把它一直關在籠子裏,它哪裏能開心呢?依我看,如果它真的認主,就算把它放出籠子,它也不會展翅高飛。”
靳華軒略有遲疑,踟躕地拉起籠門。八哥在原地蹦蹦跳跳,紅紅的鳥喙在地上啄碎蛋黃,並不飛走。靳華軒高興,得意道:“果然是隻有靈性的好鳥。”
汪氏附和,茵娘努努嘴不太高興。丫鬟小廝們也都湊過來看鳥,胭脂慢吞吞的退到最後麵。她剛才吩咐了瑤兒,這會兒瑤兒怎麼還沒把事辦好?
正在她著急之時,說時遲那時快,書房前的花叢中竄出來一隻胖乎乎圓滾滾的大白貓,直溜溜地朝著八哥撲了過來!
“宵哥兒!”不知是誰驚呼了一句,白貓抓住八哥在地上打滾,喵喵叫的咬住不鬆口。眾人大驚,隨後從花叢裏竄出來更多的貓,黑的白的灰的都有,全都髒兮兮的,餓的骨瘦嶙峋。
胖嘟嘟的白貓領著一群野貓亂竄,把八哥咬死了不說,還把人給嚇壞了。
靳華軒震怒,“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野貓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