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莞言的瞳孔突然放大,是一種受到了極度驚嚇之後的惶恐。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陸華然:“你再給我重複一遍?”
“是真的,淺淺墜樓了。”這次是雲裳哭著回答的,“今天早上我還在病房裏邊陪淺淺,但是你結婚,淺淺不方便來,讓我早些過來照顧著你,我剛才才走到天淩水苑的門口,就接到了醫院裏的電話,說淺淺……說淺淺墜樓了,我一下子有些六神無主,然後碰到陸華然,陸華然說和你來說一聲……”
雲裳現在整個人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幾句話她說的時候也是斷斷續續,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季莞言一直是他們這幾個人中最有主意的一個,所以她才來問她的想法。
季莞言不由自足地曲起手指咬著自己的最後一個關節,這是她極度緊張下會下意識的動作。
沈譽恒其實現在也是驚訝的,但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看著季莞言。
其實如果這個時候季莞言說要取消婚禮,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因為他知道季莞言對於自己的朋友到底是多麼看重,最好的朋友出了這麼個事情,誰還有心思結婚?
季莞言的大腦現在飛速旋轉,想了很多很多事情。
她記得泉叔對她說過,沈譽恒為了這場婚禮做了很多很多準備,而這場婚禮也邀請了很多世界各地遠道而來的賓客,如果婚禮突然取消的話,這個影響實在是太不好了。
但是邵淺淺……
植物人?
“淺淺現在還在手術室是嗎?”季莞言問。
雲裳連連點頭。
季莞言抿唇,老半天,才道:“婚禮繼續。”
邵淺淺是她的朋友,她來負責,但是這個婚禮不是她一個人的婚禮,還有沈譽恒,她自己一個人不能任性地說取消就取消。
他們可以將婚禮按照流程全都結束,然後她去醫院看望邵淺淺,而且就算是現在去的話,她也隻能在病房外邊幹巴巴地等著。
“阿恒,你幫我找一個靠譜的人,去醫院看著淺淺好不好?”
邵淺淺由於車禍本來就臥床不起,這樣行動不便的人怎麼可能說墜樓就墜樓?這期間到底有沒有什麼陰謀,可想而知。
她就是怕邵淺淺現在還在手術室裏,就被人動了什麼手腳。
沈譽恒立刻道:“我讓莫祁言過去。”
莫祁言這個人程叔穩重不用說,而且今天還不是伴郎可以走得開,雲裳和陸華然這幾個人都是伴郎伴娘來的,伴郎伴娘也是一個婚禮的重要組成部分,要是在這個關頭走了,未免會給來賓一個他們本來就不重視這個婚禮的不好感覺。
“中午的時候才去教堂,所以你們現在還有時間收拾。”沈譽恒拍了拍季莞言的背,“讓雲裳放寬心,情況未必是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其實季莞言的心情現在也是糟透了。
天知道她到底是有多為難,她不能去邵淺淺的病房外邊守著到底是有多內疚。
如果讓她查出有什麼人在背後給邵淺淺使什麼絆子的話,她一定要……讓那些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