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林寒笙見著祠堂那邊還有微弱燭光,也不知是誰還在那邊,悠悠的走了過去,隻見盼生正借著微弱的燈光在雕刻著什麼,昨日才特別囑咐了廖師傅,今夜她就在挑燈夜習,著實勤奮的很。
“誰人在此?“林寒笙沉聲道。
聽著聲音盼生先是嚇了一跳,見著不遠處的白衣和白發又嚇了一跳,此時也不知哪裏起了一陣妖風,將好好地燭火給吹滅了,嚇得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聲音。
這大晚上的,白衣白發飄飄,莫不是見了深宅女鬼,可往日無怨素日無仇的,難不成她想找個人做個伴?盼生一想到這整個人瑟瑟發抖起來。
聽著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急的抽泣起來,發出了微弱的哭喊聲,又想大喊,可又怕吵醒別人,且適應了一段黑暗之後發現那人居然有背影,可見他是個實實在在的人。
“你……我……對不起,我有點嚇壞了,我……”盼生支支吾吾道。
“呼……”林寒笙拿出火折子將台子上的蠟燭點上了,拿著蠟燭走到了躲在一邊的盼生旁邊。
隻見她的雙眼仍然帶著驚恐,雖然用手捂著半張臉,但能看到臉上有些許的淚水,那委屈又可憐又倔強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憐愛,他冷冷道:“夜裏不要點燭,這周邊都是木材,走了水你擔不起,快去睡。”
盼生伸出手想要拿過燭台,但碰到他手的一瞬間又抽回了手,這人白發白眉但容顏還是十四五歲的樣子,他應該是得了白化病,才會這樣,但不知為何他的手那樣的冰冷。
見著她如此害怕的樣子,林寒笙冷笑了一聲,早聽聞她的癡呆已好,看來也早就將此前的事情都忘了個精光,這與她是絕好的事情,可與自己呢,他閉上眼深呼一口氣,才睜開再次打量著這個自己深深思念卻又不敢見,不能見的人。
看著她胖了些許的臉頰,估計最近家裏吃的還好,人也長高了不少,一雙水汪汪的圓眼燦若星辰,因著年紀較小,還是一種女孩和少女間的模樣。
盼生見他的臉色如此蒼白,竟讓人不寒而栗,為了避免尷尬,她還是鼓起勇氣再次伸出手把燭台拿了過來。“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以後我再也不敢了。”說罷微微的低下了頭。
這人雖然著素色長衣,可這料子在燭光下發出些許的亮光,應該是錦緞或者綢緞,能穿這樣衣服的人定不是下人,還是客客氣氣的好。
林寒笙有許多的話想對她說,是往日每當想起她便留在心底的話,可再見到她,卻是一句,哪怕是一個字也難以再說出口,見她擦幹了眼淚,微低著頭,那麼的乖巧可人,真想摸一摸她的頭,柔柔的道一聲好久不見,可這是自己不該說的。
林寒笙再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永遠不要介入她的生活是自己能做到的對她最大的恩典,苦笑著,不禁悲從中來。
因著白天有較多的活計,所以盼生才在晚上溫習廖師傅教的那些東西,雖然自己的雕刻技法還行,但畢竟不是雕刻出身,虛心多學一些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