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怒吼一通,整個人敏感之至,整個人像極了暴躁中的獅子,隨時都要咬人。
然而這一席席話入得鳳瑤耳裏,卻將鳳瑤震得臉色慘白。
她搖晃不堪的目光在顏墨白與太上皇二人身上來回掃視,心亂如麻,渾身發僵,則是這時,在旁的百裏堇年突然插了話,“正因大周皇上的娘親不願嫁給太上皇,太上皇便親手將她送去和親?太上皇如此手段,什麼人敢真正對你交心?便是我母後當初對太上皇也是一心一意,到頭來仍是落得個被你親手殺害的下場,太上皇許是至今都還未明白,無論是我母後還是大周皇上的娘親,其實你都不愛,你對哪個都不曾真正的愛上,甚至上心,你對大周皇上的娘親,隻是求而不得罷了,便心生嫉妒與不甘,有意毀之也不允別人得到,你對我娘親殺之,隻是你滿心冷血,從未將我娘親放於眼裏,從而不論她陪了你這麼多年,肆意殺害。你哪裏是愛別人,至始至終,太上皇愛的都是你自己罷了。”
“你住口!”
太上皇陰狠的朝百裏堇年吼了一聲。
百裏堇年冷笑,分毫不懼,“怎麼,心虛了?被人言中了痛處,便開始惱羞成怒了?承認你根本不愛大周皇上的娘親就這麼困難?甚至還有心在此惺惺作態,也不怕良心不安?哦,對了,我倒是差點忘了,太上皇啊,早就沒有良心了。”
百裏堇年這話極是直白,頗為挑釁,待得這話一出,大英太上皇已閃身而來,動作之快,甚至都不待百裏堇年身邊的兩名楓家軍注意,太上皇已抬手扣住了百裏堇年脖子。
他雙瞳中迸著濃濃的凶色,怨氣陰毒,且這回儼然是要極為幹脆的捏斷百裏堇年脖子,卻是剛下手之際,顏墨白已抬手而去,快準狠的將太上皇捏在百裏堇年脖子上的手打開,太上皇越是惱怒,陰沉的朝顏墨白望來,“你護東臨蒼,護墨玄,護百裏流楓,如今一個百裏堇年,你竟也要護!月牙倒是當真生了個好兒子,狠烈的手段全都用在了對付孤身上,其餘愚蠢的良善竟留給了百裏堇年這些人!”
說著,嗓音一挑,挑釁道:“今兒你不維護百裏堇年,孤尚且留他一命,但你已然出手維護,孤無論如何都留不得他性命!顏墨白,你要知曉此地是大英,並非你小子可肆意馳騁之地,你雖精明,但終究不得違逆孤!”
尾音未落,已大力朝百裏堇年襲去。
兩名楓家軍正要參與惡鬥,不料內殿突然衝出幾名鎧甲暗衛將兩名楓家軍包圍,幾刀之下,楓家軍竟是毫無招架,片刻便被斬殺當場。
百裏堇年大肆後退,本是孱弱的身子踉蹌不穩,太上皇卻因顏墨白的阻攔無法一時半會兒對百裏堇年近身,卻是冷聲喚斥在場得空的大英暗衛收拾百裏堇年,奈何百裏堇年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突然朝殿中左側處那靈牌之地狂奔,待得大英暗衛驀地追來,正要將他挾製之際,他深吸了一口氣,大力將靈牌前方的香蠟全數撲倒。
瞬時,那些燃得正旺的香蠟陡然落地,淩亂成片。
在場幾名大英暗衛麵色陡變,紛紛驚愕駐足,太上皇渾身一抖,臉色頓時慘白,此際也顧不得與顏墨白交手了,當即踉蹌的朝牌位衝去,慌張的跪在地上用雙手將香蠟撿起,奈何香蠟成片,火色頓時稍稍的燃了起來,陡然便將那些香燭燒得有些麵目全非。
大英太上皇渾身一僵,本是凶神惡煞的麵容頓時顯得慌張無助。
“快去重新拿香蠟來,快,快!”他這話近乎於嘶聲裂肺的呼喊,在場幾名暗衛不敢耽擱,頓時轉身朝不遠處殿門猛跑。
百裏堇年雙眼縮了縮,袖袍內頓時有寒光晃晃的匕首滑出,待得正要趁太上皇慌張不備的斬殺於他,不料顏墨白已迅速而來,恰到好處的扣住了他的手腕,深眼朝他示意,卻是如此眼色,竟如充了某種魔力一般讓百裏堇年陡然安靜下來,百裏堇年手中的匕首握得發顫,卻終究未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