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抑製不住的蹲了下來,兩手死死的抵住心口,疼痛劇烈,奈何不久,黑漆的氛圍裏,突然有一道暖風直直的朝心口拂來,瞬時,那股暖風似如透過皮膚吹到了心口裏一樣,心口的疼痛,也逐漸減卻。
鳳瑤大鬆了口氣,頓覺困意來襲,待得剛要睡去,不料前方驟然明亮,強烈的光線刺得她渾身一緊,卻也在這刹那間,有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隱約而來,“長公主,該上朝了。”
熟悉的嗓音,幹練剛毅,但鳳瑤卻熟悉至極。
是王能的嗓音。
瞬時,渾身驟然一沉,神智也陡然而來,刹那之間,鳳瑤徹底的醒了過來,待驀地睜眼,前方近在咫尺的,卻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刹那,鳳瑤瞳孔猛的一縮,神色不穩,整個人下意識的想要往後,不料那人一手正抵在她胸口,另一隻手正攬在她腰間,兩人正靠在一起,竟是直挺挺的依偎在地上。
鳳瑤瞳孔越發震顫,驚得不輕,兩手也頓時朝他猛推,隨即急忙朝後挪了老遠才停下。
這時,顏墨白已微微睜了眼,那雙濃密睫羽下的瞳孔,透著幾許似是剛剛睡醒的迷離。
鳳瑤冷眼盯他,怒意脫口而出,“你為何在此?”
顏墨白那雙朦朧的瞳孔稍稍回神,則是片刻,他抬眸朝鳳瑤掃了一眼,隨即手腳並用的在地上坐了起來,緩慢而道:“昨夜長公主與微臣飲酒,長公主不記得了?”
飲酒?
瞬時,記憶湧來,層層起伏,奈何便是如此,心口的震顫驚愕之意也全然壓製不住。
她滿目起伏的凝他,嗓音震顫不平,“既是飲酒,本宮何來與你在地上睡著?且你的手,如何,如何會放在本宮身上?”
說著,冷冽陰沉的道:“本宮昨夜便覺,攝政王突然夜裏來訪極是怪異,卻是未料,攝政王竟也會在本宮飲酒之後,趁人之危!”
顏墨白眉頭稍稍一皺。
或許是宿醉未醒,又或是其它之故,他那俊美朗然的臉上,竟微微的有些蒼白,那雙已然恢複清明的瞳孔,也無端的卷著幾許掩飾不住的疲憊。甚至於,若是細觀,也不難發覺他瞳孔中還帶著紅色血絲,也不知是宿醉之症,還是疲憊之故。
“微臣若當真要對長公主趁人之危,長公主此際,起會衣衫整潔?”僅是片刻,他略微無奈的出了聲。
鳳瑤瞳孔一縮,垂眸仔細的朝自己身上打量,倒見衣裙著實未有太過淩亂,腰間的玉帶,也是尚好。
她眼角驀地一挑,再度將目光落向了顏墨白。
“昨夜長公主醉酒,身形不穩欲要摔倒。微臣好心攙扶,不料被長公主撞到在地。”僅是片刻,顏墨白再度略微無奈的出了聲。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微臣腿上有傷,上次被長公主拍了一掌的心口還未全然恢複,再加之飲酒而醉,昏昏沉沉之間,身子也無力。是以,昨夜在被長公主撞到在地後,雖有心扶長公主起身,卻是有心無力,再加之長公主言道心口疼,微臣以為長公主定是以前的傷疾發作,便不辭辛勞的為長公主心口輸送內力,以圖緩解長公主心口疼痛。如此,微臣好心一片,內力用盡,渾身也疲勞不適,望長公主,明察與體恤。”
他似是當真極累,言語之中也透著幾許無力與疲倦,再加之滿麵蒼白,似是當真虛弱得緊。
鳳瑤冷冽戒備的觀他,默了片刻,才陰沉而道:“縱是本宮醉了,攝政王為何不喚王能進來服侍?甚至於,攝政王自己也身上帶傷,又為何還要為本宮輸送內力?王能便在殿門外,攝政王昨夜,為何不將王能喚入,非得要自行為本宮輸送內力,且還要與本宮一道躺在這地上?”
這話一出,顏墨白並未言話。
鳳瑤落在他麵上的目光越發一沉,“怎麼,攝政王無話可說了?又或者,昨夜之事,攝政王本是有意而為?”
“微臣未喚王能進來,的確是有意而為。”
僅是片刻,顏墨白平緩無波的出了聲。
鳳瑤瞳孔一縮,滿麵陰沉。
這廝竟還敢得意忘形的承認,無疑是膽大包天。
瞬時,思緒翻騰,怒意上湧,鳳瑤正要言話,不料顏墨白再度出聲道:“長公主心口絞痛,是因當日城牆一躍後出現的病根。王能內力雖好,但卻不易把握力道,一旦王能內力稍稍湧得過猛,長公主定心脈震斷而亡。如此,微臣豈能喚王能而入,危長公主性命?”
冗長的話語,語氣緩慢厚重,隱約之中,卻也不難聽出其間夾雜的幾許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