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則全被屋內的絲竹聲與調笑聲覆蓋,待得嗓音落下,屋內無人回話。
鳳瑤眉頭一皺,心底的涼薄鄙夷之氣越發而盛,隨即不待小廝扯聲再度而傳,便已是足下一動,待靠近屋門之際,便抬起一腳,驟然踢開了前方的屋門。
刹那,隻聞得轟的一聲巨響,前方的屋門,被她猙獰猛烈的蹬開了。
瞬時,屋內的絲竹聲驟然而停,連帶調笑聲也乍然停歇,前方屋內那幾名女子,皆愕然震驚的回頭朝鳳瑤望來。
一時,周遭極其詭異的靜止,鴉雀無聲。
則是片刻,突然有孩童似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怕的開始張嘴而哭。
隨即,便開始有女子急聲安慰。
氣氛,尷尬壓抑,卻又無端的有些厚重。
縱是在場之人的目光皆落在身上,鳳瑤也麵無表情,淡定的朝前踏步,待入得屋門後,便見那滿身雪白的顏墨白,正懶散座靠在一旁的軟榻上,而他身邊,則一左一右的各自坐著兩名女子,一名女子正端著茶盞,一名女子的指尖,則正落在顏墨白的腿上,似是先前正為顏墨白揉腿。
絲竹纏繞,美人如雲,這顏墨白,倒是好生享受。
鳳瑤淡漠的瞳孔朝周遭之人掃了掃,而後再朝那哭泣的孩童掃了一眼,而後,便再度將目光落回了顏墨白身上。
此際,足下也恰到好處的行至了顏墨白的榻前,鳳瑤自然而然的停足,森冷涼薄的目光,也冷冽無波的迎上了顏墨白那雙溫潤平和的眼睛,隨即唇瓣一啟,正要言話,不料話還未出口,顏墨白已先她一步道:“長公主突然氣勢洶洶的來,倒是嚇著微臣的姬妾與孩兒了。”
鳳瑤到嘴的話順勢噎住,瞳孔,也越發的深了幾許,陰沉而道:“氣勢洶洶,倒是算不上,但專程過來算賬,倒是真的。”
這話一落,分毫不顧顏墨白微微一挑的眼角,鳳瑤森冷的目光朝周遭之人一掃,冷冽道:“本宮與攝政王有話要說,爾等,迅速出去!”
森冷的嗓音,寒涼如霜,奈何,即便語氣中的權威與威脅之氣並重,然而在場之人皆是愕然的朝她望了一眼,隨即便轉眸朝顏墨白望來,個個都坐得極穩,絲毫未有半點要應話離去之意。
鳳瑤目光越發的冷冽起伏,待轉眸朝顏墨白望來時,陰沉而道:“看來,本宮的威信,終歸是比不過攝政王的,便是本宮親口吩咐,竟也喚不動這些人!如此,便也別怪本宮較真,將攝政王府這些目無本宮,以下犯上之人,全數按律處置了。”
森冷的嗓音,透著幾許掩飾不住的煞氣。
待得這話一落,在場之人皆神色驟變,有幾名膽小之人,竟也嚇得渾身開始隱約發顫。
顏墨白依舊滿麵溫潤,清風儒雅的道:“長公主鳳威在上,他們並非不聽長公主使喚,則是,嚇著了而已。”
說著,目光朝周遭之人一掃,緩道:“長公主有令,爾等還不出去?若未曾聽見長公主的話,本王,便不介意讓各位好生去診治一番耳朵。”
這話一落,在場之人便迅速而動,當即幹脆的起身朝不遠處的屋門湧去。
鳳瑤滿麵陰沉,一時,心底並不暢快,凝在顏墨白麵上的目光,也越發的低沉涼薄。
僅是片刻,在場之人便全數退散,便是坐在顏墨白兩側的女子,也分毫不敢耽擱的出了屋去。
隨即,不遠處的屋門被人在外合上,瞬時,屋內的氣氛也陡然沉寂下來,無聲無息之中,透著幾分掩飾不住的壓抑。
“長公主這般看著微臣作何?”正這時,顏墨白溫潤懶散的再度出聲。
鳳瑤冷眼觀他,陰沉而道:“前些日子,本宮倒對攝政王略有改觀,卻是不料,佞臣終歸是佞臣,如攝政王這般人,本就不是善類!”
鳳瑤劈頭蓋臉便是這話,顏墨白似也極為難得的怔了怔,眼角也稍稍一挑,隨即待默了片刻,才平和而道:“長公主這話何意?”
鳳瑤勾唇冷笑,“何意?事到如今,攝政王還不願承認?本宮以前便在納悶,我大旭國破之際,攝政王稱病不來,全然對大盛攻城之事毫不在意,更也不曾幫忙半許,後來數次聽聞攝政王自稱是重兵在榻,無法前來前線阻擊大盛兵力,如此,攝政王一而再再而上的解釋,本宮倒是有些信了,卻是不料,而今才覺,攝政王竟是一派胡言!想必,你當日不曾救國,可是有意讓大盛之兵直搗我大旭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