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傅緩道:“自先皇與先太子逝世的消息傳入京都,攝政王便告病休假了,昨日,他也不曾入宮覲見,是以長公主不曾見過他。而今日新帝第一回上早朝,攝政王竟容光煥發的來了,全然不似久病之人,如此倒也怪異。奈何,攝政王此人,邪肆囂張,於朝中拉幫結派,惡貫滿盈,但卻因手執先皇賞賜的免罪金牌,加之睚眥必報,朝中之人,無人敢得罪於他,便是老臣與忠義候有心護新帝,也被攝政王那張嘴諷得不可開交,束手無策。”
戰功赫赫,權勢滔天,加之朝中黨羽無數,手中又握著免死金牌,無疑,憑著這些資本,那攝政王在朝堂上翻雲覆雨倒是自然。
隻奈何,如此惡貫滿盈之人,也算得上是朝中佞臣之首了,若要讓大旭國泰民安,這朝中的最大蛀蟲,無疑是得尋機會徹底拔除。
思緒翻轉,一時之中,心生涼薄。
她默了片刻,低沉而問:“攝政王,年約幾何,可接近告老還鄉的年紀。”
劉太傅歎息一聲,搖搖頭,無奈而道:“僅二十有二,正直年輕。長公主若想讓他提前告老還鄉,怕是行不通。再者,此人大權在握,朝中幫羽無數,長公主若要除去此人,無疑得好生計劃,從長計議,不可魯莽而為,更不可明著得罪。”
他嗓音極為無奈,歎息而又厚重,語氣之中,也卷著似是被那攝政王擾得早已無奈麻木的疲憊感。
她神色微動,心底終歸是增了幾分殺意。
如此惡貫滿盈之人,留著無疑是禍害,既是讓他告老還鄉不成,便隻得剝他權勢,架空他那王權了。
思緒至此,她低沉而道:“攝政王如此不可一世,本宮倒是必得一見了。此等蛀蟲不除,大旭何安。”
劉太傅緩緩點頭,低道:“攝政王的確得除,但此際卻並非大肆除他之時。”
說著,待姑蘇鳳瑤深眸凝他,他嗓音稍稍一挑,語氣也驀地增了幾分急促,“今日下朝後,老臣與鎮國將軍等人在軍機處批閱奏折,奈何卻收到一封百裏加急的信,信上言明,邊關早已失守,大盛敵軍一路瘋狂斬殺而來,不日之後,便會抵達這京都城了。老臣今日來,也是特意想請長公主讓新皇請出兵符,將臨近江南一帶的兵力調回,以救急火。”
他尾音未落,姑蘇鳳瑤神色驟變,手指驀然而動之間,瞬時捏碎了掌心杯盞。
“長公主!”劉太傅驚了一跳,急促而呼。
她分毫不顧滿是鮮血而溢的掌心,怒沉而道:“大盛之軍入關,且一路瘋狂而前,如此急事,為何未有人及早稟報!”
劉太傅渾身一顫,緊張無奈的道:“百裏加急之信昨日正午才送入軍機處,奈何昨日皇後娘娘殯天,各宮爭奪皇位,紛爭四起,再加之昨夜皇後下葬,老臣著實無暇批看軍機處奏折,是以延誤軍情,望長公主降罪!”
這話一落,他已是顫著身子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