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真得走!不然爹和娘又要罵我了!”印溫千繼續吵吵鬧鬧。
印正卿終於是忍俊不禁,問道:“看戲怎麼會被爹娘罵?”
印溫千仗著印正卿在這方麵的短處,於是頓時來了精神,指著現在的戲台道:“哥,你知道現在在唱什麼嗎?《遊園驚夢》!這是淫戲,我們中華好少年怎可以聽這種戲!”
“……”
印溫千的聲音很響亮,甚至是壓過了台上唱戲的人,更是堪比這些戲子們起早吊嗓子的聲音,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遊園驚夢》是怎樣一場戲一樣。
而台上的人也在聽了這句話後停頓了下,但是下一刻開始,卻賭氣般用著更媚的眼神,更軟的嗓子將這曲子唱下去。
而最後,印溫千因為惹了事,終於是被印正卿趕了出來,哼著小調在宅子裏瞎轉悠。
安棋在後麵跟著,低著頭彎著腰不敢抬頭看前麵這位祖宗一眼,就這麼靜靜地跟著,要知道這大爺隻有心情最不好的時候才會哼曲兒啊!
但也因為安棋不看路,以至於最後撞到了這大爺的背上。
“哎喲!”安棋先發製人,揉著鼻子,心中感歎這大爺的皮肉絕對是鋼板做的。
“安棋,我問你,”印溫千也不介意這些,停在一個院子的門前,留給安棋一個背影,“今天我哥結婚,我爹為什麼不來?”
安棋繼續揉著鼻子,委屈地嘟囔道:“這有什麼好問的啊?還不是因為大少奶奶家世不好,是前朝留下來的人……咱家可和他們不一樣,若也是生在前朝,那可是一品大官,老爺麵子上過不去唄……”
“哦……”印溫千點點頭,便沉默了。
就在安棋的鼻子好不容易拯救了過來後,便突然感覺自己的耳朵被翻轉了上下。
隻見印溫千揪著安棋的耳朵,對著這脆弱的耳朵大吼道:“你這狗東西,誰允許你懂得這麼多?再亂說話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哎喲喲!小的不敢了!少爺饒了小的吧!”安棋大叫著,握住印溫千的手腕,讓自己的耳朵不至於真的被揪下來。
印溫千冷哼一聲,甩開對方的耳朵繼續轉過身看著那門。
安棋哭喪著張臉,但也掩蓋不住自己的好奇往門上瞧了一眼道,在確認之後,頓時睜大了眼睛,驚訝道:“誒?這不是鹿先生住的地方嗎?少爺在這站著做什麼?”
“鹿先生?”印溫千喃喃。
“是啊!鹿先生。就是大少爺帶回來的那個先生,今兒下午搬來的。當時少爺您不在,就沒看見。不得不說這鹿先生長得可真的俊!就算比今日那年爺,也不差分毫。”安棋突然興奮起來,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把這位鹿先生從進門到離去的所有動作話語都說了一遍,說完了還意猶未盡,眨巴眨巴嘴又道,“也不知這大少爺哪來這麼好的運氣,認識了這麼個才子,老爺夫人都喜歡的不得了。明明少爺您才是夫人的親兒子,怎的這命……”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
印溫千著皺眉,眼睛半眯著,看不到一絲感情:“雜種,都說了,你再亂說錯一個字……爺會把你的舌頭拔了!”
這邊正鬧著,另一邊的門便被打開--
“請問可是印溫千,印二少爺?”裏麵的人輕聲問道,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人一般。
印溫千理了理衣服,仰著頭回答:“是本少爺,怎麼?不歡迎我來看你們先生?”
裏麵的人立刻解釋道:“不不不,少爺能來是咱們的福氣。隻不過先生已經睡了,還希望少爺能擔待些?”
“哼!”印溫千冷哼,“敢情兒是嫌棄我們吵著你們家先生休息了?我今兒還真要進去看看,是個什麼貨色!”印溫千說完便要進入,愣是被裏麵的人攔著,那人也急了道:“二少爺,你就行行好吧,咱們先生剛從日本回來,而且明兒還有課,不能再累了?”
“嗬?日本人?還是個老師?來咱們中國幹什麼?”
“不,先生是中國人,隻是在長時間在日居住,這次受應大少爺的推薦,來國立大學堂講課。”
“國立大學……”印溫千反複念了下,覺得這學校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想了半天,發現就是自己的學校。
印溫千頓時來了興趣,眯了眯眼,攬過安棋道:“既然是大學的老師,我就不糾纏了,走,安棋,咱們……去喝酒,明日要上學了,可要慶祝一下。”
安棋背上冷汗直冒,也不敢說一個“不”字,隻好順著自家少爺離去。
“西方文學,嗬……明兒,我們就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