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縣令吏換做陳嬰,眼看著群起激憤的年輕人,不答應吧,又怕被這些人砍縣令一樣砍殺了,答應的話……他腦海中回想著自己老母說的話,陳家祖上沒有出過什麼有本事的人,何以陳嬰這一代就可以稱王?
“諸位!諸位!”陳嬰雙手抬起,往下壓了壓,血紅著雙眼的眾人不由得安靜了下來,數千雙眼睛落在陳嬰身上。
“我等今日舉事,實乃暴秦無道,天下起而伐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不可濫殺無辜,某聽聞張楚左令尹趙元大軍已經到了淮陰,我等何不前去投靠之?”
“若事情成了,我等將來封侯裂土;若事情不成,律法誅誅首惡,我等也可以活命,且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覺得陳嬰說的有道理,這簡直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當下簇擁著陳嬰前去淮陰投靠趙元去了。
於此同時,會稽郡,一處深深宅院中!
一個頭角崢嶸的年輕人跪坐在蒲團上,在他的對麵有一個上了些年紀的男子。
兩人從麵孔上來看確實是有幾分相似,然卻不是父子,而是叔侄關係!
這兩人,便是將來要名動天下的項羽叔侄!
項羽雙眸重瞳,人常說重瞳者為聖人;聽到此傳言,項羽自己也是深信不疑,相信自己將來定然可以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來。
項梁看著麵前的兄子,伸手翻看了一下麵前的竹簡:“陳勝已經稱王,我之意殺郡守盈通一同舉兵如何?”
“叔父何須多言,我提劍殺入城主府中,盈通首級頃刻就可以提來。”項羽聲音如天雷滾滾,項梁直麵之下,都有些目眩,可想若是兩軍對壘,項羽縱馬提槍爆喝一聲,隻怕都可將對麵的人嚇得肝膽俱裂!
“不可!”項梁搖頭:“我這就是試探你的話,哪曾想到你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將在……”
“將在謀,不在勇唄!”項羽頗不以為然:“我看叔父的意思,是想要去聯合張楚左令尹趙元?”
“然也。”項梁道:“我等倉促起兵,斷然難以成事,可如果聯合北方的趙元,趙元揮師南下,攻廣陵;我等殺盈通舉兵,則成首尾呼應之勢,大事可期!”
“這樣啊……”項羽微微頷首。
項梁見項羽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繼續道:“我昨日往見盈通,他已有造反之心,但我等若是依附盈通,終究隻不過是盈通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有一個豪傑喚做桓楚的,盈通不知道為何,很是器重此人,但桓楚流亡於大澤中,誰人知道他究竟在什麼地方?
我假意說我兄子項藉知道桓楚的下落,你今天晚上就出會稽,喬裝一番,手持我親兵帛書,北上見趙元,與之結盟。”
“那叔父……”項羽動容道:“獨獨留叔父一人在會稽,若是發生什麼變故,這如何是好?”
“哈哈……”項伯撫須大笑:“我兒言重了,當年在秦國大軍之中,合圍十重,我不一樣殺出來了?就算是會稽這邊發什麼變故,我照樣可提劍殺出會稽!”
豪情依舊不減當年,殺氣周身逸散而出的項伯給了項羽無比的信心。
“好!”項羽起身拜道:“兒辭別叔父,叔父一定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