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下去。”鄭愷峰忙伸手拉住了她,一雙眼深深地阻止她:“她會毀了你,還有我。”
但是木青婉立即回複以抗拒的眼神。她輕輕地去推他,但是那力量如同最結實的磐繩,這使得她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氣去推,並且很快得以解脫。
木青婉以極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又穿上了鞋子,象一隻脫了籠的小鳥,快步走到門邊,打開門回頭看了一眼,神情堅定,激動地擲出了一句話:“我要去見她。她不會毀了我,永遠都不會。因為她是我的妹妹。我也永遠都不會離開她,永遠都不會!”
木青婉在那樣神奇的音樂聲中踩著一片祥雲下樓,那琴聲如天下最清幽的水流淌著她全身每一根的血脈,又象溫柔的手撫摸著她的心窩。靜薇,你在哪裏?你是否在呼喚我?
她很快便停息了腳步,因為在紅色的光照裏,她看到了一幅讓她無比震撼的畫麵。
青色的簾子上掛著一盞火紅的燈籠,那裏麵燒灼著騰騰的焰火,就象一個人永不停息的紅心。燈下是黑色的鋼琴,而坐在鋼琴旁邊的,正是木青婉朝思暮想的人。
她一反平日的華豔,穿著小黃碎花圖案的裙子,領口是荷葉邊。頭發挽起來,形成了高高的一朵烏雲。她洗去往日的濃妝,神嫻氣靜,高貴典雅,那清亮琴麵上倒映著她秀麗純真的麵容,明淨如水。
木青婉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的裝束,以前她總是將自己打扮得那麼鐸鐸逼人,象高傲的貴婦。而如今洗去鉛華的她一下子竟在木青婉的眼裏至少年輕了十歲!雪花燈裏可愛純情的臉龐在不停地旋轉。妹妹,小薇,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木青婉淚眼清瑩,腳步也變得無比輕靈。她提動著自己一顆跳動的心,如一縷清新的風,飄刮到她的身旁,將一雙手小心地按撫在她的肩膀上。
“你……叫我嗎?”
琴聲沒有停,木青婉看見她靈巧的雙手繼續在黑白色的琴鍵上拂動,但是卻很自然地轉過身來。她的眼裏閃爍著一種澎湃的深情:“是的,你看。”
木青婉順著她眼睛所傳遞的方向去望。隻見一張白色的桌幾上,擺了一大束紅色的玫瑰。四盞白色鑲金邊茶碗,那碗裏香韻嫋嫋,又各飄著一層漂亮的玫瑰花瓣。
“是我泡的茶。”她微微抬首,手指依然衾熟地走,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卻說:“這些玫瑰花是我專門請人特意在特製的花房裏種下的,種花從新西蘭買來。當初我買它的時候,記得那個種花人對我說它的名字叫火,於是我就買下了。”
柔美的琴聲伴著低低的訴說,目光裏充斥著一種無瑕的赤誠。
“知道為什麼我會買下它嗎?它的名字,讓我覺得它很溫暖。”
琴聲突然而止。
她抬起頭來看她。
當兩情相撞,便迅速擦出滾燙的火花。木青婉繼續向她伸出了雙手,輕聲說:“謝謝你,我非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