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謝謝。”
從少年那接過藥包,雲穀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箱子放在桌子上。
“這是此次診療的費用,共金錠百兩,還請小兄弟轉交給傿師傅。”
這裏說明一下,九州舫其實並沒有規定醫藥價格,都是來看病的人願意出多少就出多少。可不要小瞧了這個規定,看似可以吃霸王餐,但其實卻不然。經九州舫治好的人不計其數,其中身患絕症的武林高手和朝廷命官也大有人在。這種救命之恩又豈是身外之物所能回報得了的?來九州舫吃霸王餐?九州舫的人是不會找你麻煩,但若是傳出去了的話……每天都有十幾個高手追著你不放的滋味也不好受吧?而且,這個規定也方便了那些身患重症卻又無錢醫治的窮苦家庭。雖然現在整個國家是繁榮起來了,但有光必有影。在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就有著這樣的人家。雖說不是亂世,但這種人家也不少。在市井之中的醫店也是不可與之相提的,那些所謂的醫者哪個不是利益至上的勢利小人?像九州舫這樣的地方當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像雲穀這樣身份的人,來的身份越高,費用也就越高,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
少年也不推脫,接過這沉甸甸的鐵箱,指了指一個門說到:“從那裏出去,繞到船頭便是。”說罷,就打算轉身離去。
“且慢!”眼看著少年快要離去,雲穀連忙叫住。
“雲先生還有事嗎?”少年轉過頭來問道,那酷似天仙的麵容卻讓雲穀看得一呆一呆的,當真是仙女回眸百媚生……額,不對,他是個男的,他是個男的……
“……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雲穀考慮到,這傿逢雖然醫術絕妙,但卻年事已高,相傳他也活了雙稀有加(超過一百四十歲),那藥王孫思邈活到如此長壽也入土了。他再怎麼厲害,哪怕其醫術真比孫思邈高明,再活個一二十年也該駕鶴西去了。那麼到時候九州舫舫主肯定就是眼前這個少女,額,不對,少年了。那麼搞好關係就是必要的了。
“……”那少年也不發話,盯著雲穀老半天才說道,
“傿逢。”
……
“淅瀝瀝……”連綿不斷雨滴不斷敲擊著甲板,傳來稀疏的雨聲。在船內一個光線不甚明亮的地方,一老一少兩人正坐在一起吃飯。他們便是九州舫的傿逢和傿舫。他們穿著十分樸素,清一色的灰布衣,完全不能想象他們的錢都花到哪裏去了。
“舫兒,這菜鹽放得少了點。”老人忽然說道。
“爺爺,船裏的鹽已經快用光了。”傿舫聞言,看了看這位老人,回答道。
“嗯……算算日子,胡三也該送鹽過來了。”說著,老人捋了捋胡子,渾濁的眼睛裏看不出半點精光,若非經他執刀除病,怕是真看不出這麼一個毫無生氣的老人竟是那位九州舫的舫主。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好像這兩人都惜字如金。
“舫兒,醫術你學得怎樣了?”
“應有爺爺一半水準。”
“……那藥倉裏的藥可都能識得?”
“倒背如流。”
“嗯……舫兒,你離開九州舫吧。”
傿舫一聽,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有些著急地問道:“這……爺爺你不要我了?”
看著眼前的孩子,傿逢不禁會心的一笑。他也站起身撫摸著傿舫的頭說道:“怎麼會不要你呢?這九州舫以後還得交給你來打理呢。”
“那……為什麼?”
“你在醫術上的造詣也不小了,但對著世間的人情世故還有待一番磨練,否則我也不放心把這九州舫交給你啊。”傿逢收回了手,坐回了椅子上,玩味似的看著傿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