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蕭實在忍不住哭出了聲:“爸,你會沒事的,現在醫術那麼高明,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林渠白的嘴角蠕動著,林蕭蕭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俯身將耳朵湊了上去:“爸,你慢點說。”
林渠白嘴巴微微一張一翕:“對不起,孩子!在我的衣兜裏有一張存折。你籌的十五萬我沒動過。我在這裏打工,過的挺好的。”
林蕭蕭非常震驚,想不到父親逃跑之後,並沒有過以前的生活,而是甘心吃苦耐勞,一本正經的上起了班。
林渠白握住林蕭蕭的手更加用力了:“我知道我快死了,不要告訴你媽。我怕她傷心,你讓她趁現在還年輕,找個老實人就嫁了吧!跟了我一輩子,福沒享受到,苦到吃了不少,我對不起你們娘倆!”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林父說的格外真誠,讓人動容。
“不,爸,你會好起來的。我和媽一起等你回家!”林蕭蕭的眼淚滴在林父的手上。
林渠白蒼白無力地笑了一下:“別哄我了,我的身體我知道。我這輩子做了太多錯事。唯一值得我驕傲的就是有你媽和你。你以後要好好的孝順你媽!”
林渠白的雙眼充滿了紅血絲,林蕭蕭噙著淚水點頭:“嗯。我會的!爸,你放心吧!”
?林渠白用最後一口氣對林蕭蕭說:“對……對不……起……我的好女兒!”
林蕭蕭不住的搖頭,想挽留住林渠白的生命。
但生死有命,說完這句話後的林渠白垂下了手,心電監護儀上顯示發出“滴”的長音,成一條直線,代表已無生命體征。
林蕭蕭哭暈在林渠白的床前。
當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漆黑一片。走廊上的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來。她環顧四周後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聶雲臻在床尾的凳子上,一臉憂思地樣子。
林蕭蕭輕輕地抬起了手臂,想看看時間,聶雲臻聽到聲響後立馬疾步走過來:“蕭蕭,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幾個小時沒見,聶雲臻的胡子都冒了出來,青嚓嚓的胡渣在下巴上橫七豎八。
林蕭蕭搖搖頭,表示不想吃東西。
忽然眼裏又冒出淚水:“我爸呢!”
“爸他已經送進太平間了!”聶雲臻不忍把這個消息告訴林蕭蕭,但是又不得不告訴她事實。
兩人都陷在沉重的悲傷裏,都沒發現,聶雲臻稱林渠白為“爸”!
“不,不會的。我爸剛才還跟我說話呢!你騙我的,對不對?”林蕭蕭緊緊抓住聶雲臻的袖子,泣不成聲地問。
“蕭蕭,你醒醒吧。人死不能複生。你要自己多保重!”聶雲臻愛憐的將林蕭蕭摟在懷裏,輕輕撫摸她的後腦勺,給她以安慰。
“不!”林蕭蕭知道是自己太過無理取鬧,但是她不想去接受這個現實。
她默默地流了好久的淚,把聶雲臻的衣袖全打濕了。
半天後她回過神來囁嚅道:“車禍是怎麼發生的?警察抓到肇事司機了嗎?”
“哎!”聶雲臻長歎一口氣,怕林蕭蕭接受不了,他把語氣放輕放慢,“爸爸他在一個城鄉結合處的工廠裏打工,那天正好逢他上早班,經過一路口時被車撞了。出事的地點很偏僻,那裏沒有攝像頭,而且時間太早,所以也沒有目擊者。他是在地上躺了很久後才被路人看到,隨後報警送到醫院的。”
“我爸爸好可憐。要是早點有人看到,說不定就不會死了,對不對?”林蕭蕭雙目無神,嗓子幹啞晦澀地問。
“不,雖然目前警察經過調查是這樣。但我相信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我們努力去找,肯定會有線索的。”聶雲臻鏗鏘有力地說道。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出凶手。
“能找到嗎?”林蕭蕭原本晦暗的眼眸聽聞聶雲臻的話後,閃過一絲光亮。
“相信我,我會努力幫你找出凶手的。”聶雲臻雖然沒有用發誓的口氣說道,但他說的很誠懇。
林蕭蕭靜靜靠在聶雲臻懷裏,覺得很溫馨,很安心。漸漸地閉上眼睛:“謝謝你。”
“我們兩個無需言謝!你最近好好休息吧。最近公司不要去了。爸爸的後事交給我處理。”聶雲臻溫情地說道。
“恩!”林蕭蕭說不出其他話,隻能乖乖聽聶雲臻的話。
“爸爸留給你的存折我放在你包裏了!”在把林渠白送往太平間時,醫護人員把林渠白外套裏的存在交給了聶雲臻。
“對了,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要殺害我爸爸!”林蕭蕭沉默了一會,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