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秋風拂綠樹(1 / 2)

一個孩童自蒙學初始,私塾之中的先生夫子便用戒尺打手板子的方法,讓孩子們在懵懵懂懂之間,接受了蒙學書上所傳授的君君臣臣、主辱臣死的說法。

這一切卻並沒有在孩童們在蒙學之後結束,反而是在孩童們成長過程之中,潛移默化的讓他們感受到位於人上的愉悅,使得他們出於私心會下意識的、竭盡全力的維護自己這一層麵的利益,而這也意味著坐在元城龍椅上那位貴客的江山天下不會被他人所掠奪。

這種剛柔並濟的方法,確實在某些方麵避免了這些受到過蒙學教育的孩童,在成人後的某一個時間點突發奇想要舉旗造反,而這也使得太元古朝這個龐然大物可以從上古傳承至今。

然而這些通過科舉,或者是花大價錢買來的官位,終究不過是坐龍椅的那位貴客用來籠絡人心,維持統治的手段罷了,雖然眾人心裏都清楚,但還是出於各種原因的去討好巴結上官求得一個晉升的機會,遠如滄、涼二州這種偏僻蒼涼的邊州官員也未嚐沒有懷著直達天聽的念頭。

就算貴如天子近臣或是王子皇孫也皆要使出諸多手段,讓那位龍椅客會放心的將權力分與自己半點。種種手段,諸多計策,對於自己的權利看得不比其他人輕的龍椅客再感動,也始終不會真正的信任一個人。

而葉悔覺著這淮水候妙極的,便是淮水候帶著親衛衝擊州府的動作。

背後靠著甲子營,這意味著淮水候已經被現在的那位龍椅客看在了眼裏,若是直到這個時候,淮水候都不知道攢足了勁頭往上爬,那他這個侯爺怕也是當著沒有半點意思了。

帶領親兵衝擊州府,這種罪名即便是對於太元古朝法律沒有半點了解,也是知道這足以滅九族了;但凡事都有變通,昔日十惡不赦的罪人或許有一天也可以成為品德高尚的人,那麼殺頭夷九族的罪同理也是可以變成機遇。

淮水候正是想著這點,他知道掌握天下權勢的那位,自然是不會被自己利誘或者是表忠心可以輕易打動的,而這又是那位繼任才堪堪過去一年,那位在各州之間定然還未培植號心腹眼線,而自己雖然是先皇時期封分而下的侯爵,但那元城發生的事自己卻是沒有投身於太子一方,因此那位必定不會將自己當做太子一方之人,而自己在這個時候授予那位一個這麼大的把柄,那位或許可以對自己放心了吧。

得了帝王信任,且先不說自己的晉升,就是這衝擊州府的重罪,那位應該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遮上蓋子。

淮水候這一計,可謂是兵走偏鋒,若是有一步行差池錯,便是一個爵位被奪,家破人亡的下場,而這也正是葉悔覺得這位從未謀麵的淮水候最妙的一處地方。

心中猜測到了淮水候的謀劃,也知道了這淮水候衝擊州府並不完全是為了淮水商會的產業,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的葉悔自然也樂得給這位為了晉升而勇於冒險的侯爺添些亂子。

葉悔出刀很隱蔽,幾乎沒有一個靠近他的人可以活著發出聲音,而他在殺了人之後,也不會讓屍首就這麼堆在他的藏身處,而是小心翼翼的將麵前的屍首給分散布置到各個位置,使藏身處前麵永遠也不會有太多的屍首聚集在一處,暴露自己的行藏。

白羽站在高樓之上,看著自家師父拔刀殺人,就像是看一場動人心神的天魔之舞,至於葉悔縮在陰影之中從高處看上去有些猥瑣,白羽是很自然的忽視掉了。

即便是剛剛學刀不過數月之餘,即便是年歲尚小,白羽還是從葉悔揮刀而出的軌跡之中看出一絲玄之又玄的意味來,僅憑著白羽數月蒙學的來的詞彙,尚不能將眼前所見的感受經由三言兩語之中表敘出來。

“師父的刀……真美啊!”白羽有些癡迷的望著樓下。

花間客聞言看了一眼樓下葉悔略顯猥瑣的身影,當下隻是在心裏暗暗腹誹了一句真他麼猥瑣。

就在樓上的兩人看得入神的時候,葉悔卻是轉身向著高牆和樓屋之間更深處的陰影走去,再去找時,葉悔的身影卻是出現在了遠離大門這塊紛爭地的地方。

花間客有些奇怪,當看到了葉悔剛剛所躲藏的地方卻是圍攏了四五個身著青色勁裝,手持利刃的葉家之人,心中了然之後,轉身抄起了已經看不到自家師父的白羽,幾個縱躍之間,便消失在了葉家勾心鬥角交錯的樓屋飛簷之中。

而在葉府外院的正廳內,兩個氣度不凡的人麵對麵隔著很遠的坐著,而他們的身後則是站著各自的門客心腹,氣氛凜然的對立著,看上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氣勢。

這種氣氛看似嚇人,實則不過是兩方特意營造出來,迫使對麵讓步的一種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