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央低頭看著暈倒著的人,因為蹲著的關係,她的頭落在他的肩上,而他的雙手無意識的垂落在旁。雙眸隻知看著那眉頭緊皺,唇瓣緊抿著的人,即便暈厥過去,似乎依舊在被噩夢啃食。
視線一抬,從她的頭頂升起,向遠處望去。目光在濃厚的夜幕中越發的晦澀難解,最後又慢慢的降落,停留在那蒼白的臉上,留下一聲歎息。
墨子央手抬起,卻是一把把她抱了起來。雨這麼大,她早已不知道淋了多久,萬不可出事才好。
如此想著,抱著她馬上站了起來,不去理會那已被大雨衝刷到一邊的油紙傘,急急的向前走去。
碩大的雨點落地,發出的聲響,響徹天地,何況打在身上。
一襲白衣,隱晦的月光下,影子亦然瞧不太清,發絲已沒有了往昔的飄然之態,兀自緊貼後背。腳步匆匆的在雨地中行走,踏踏聲伴著雨水四濺,可那步伐卻任然越走越快。
微弱的月光投射在他的臉上,墨子央依舊那般不悲不喜的樣子,讓人不知他在想些什麼,隻是抱著她的手卻是輕柔的很。麵上亦然掛滿了水珠,連那眼瞼上也有了水珠掛著,可依舊抹不去他那一身出塵的氣質。
路上宮女太監看到那一白衣之人,個個麵色震驚,似乎是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之事,腳步不由停下,目光牢牢的跟隨著那快步向前的人。
墨丞相,這是?
墨子央全然不理會那些目光,現在必須快點回去,找人給她看看,不然,定要染上風寒,或許也要落下病根。
目光微眯,瞧了瞧天,用輕功應該很快,可是皇宮中是斷不容許使用武學的。墨子央收下眸子,還是先到宮門,坐馬車回去好。
快步的向前走著,卻沒有想到會迎麵碰上一群人。
墨子央停下腳步,因為抱著傾歌的緣故,隻能微微頷首:“微臣參加皇上。”
“墨子央,這……”皇上手抬起,指了指墨子央懷中的傾歌,看著墨子央的目光帶著探究,皺眉道:“你不是說有事?朕才準你下去,這是怎麼回事?”
“臣不知。”墨子央看著皇上,這話他沒說錯,他隻是路上看到她一人無助彷徨的坐在地上。
皇上眉頭皺緊,若有所思的看著墨子央,可瞧他依舊那般無悲無喜的樣子,便也收了那探究的視線。可,心中仍有不解,路上碰到?她是去了宸妃的宮裏,那便是在後宮,他又怎麼碰巧看到。
“丞相,沒想到你隨便走走,便也能撿到人。”一直站在皇上身後的離情走了出來,那雙桃花眼此刻掛著笑,越發的妖媚了起來,頭上是太監撐的一把油紙傘,遮住雨落。
“皇子,見笑了。”墨子央帶著抹淺笑,目光掃向那眼帶妖嬈之人。即便現在全身濕漉漉,可這從骨子裏透出的氣質,讓人不由無視了那般有些狼狽的姿態。
“丞相如此溫柔的抱著她,真讓人難以相信她隻是你的侍女。”離情笑的越發燦爛,說到侍女兩字,語氣不由加重,揶揄的神態不言而喻。隻是那雙桃花眼中隱隱有幾縷異樣的情緒閃過,速度快的讓人以為是錯覺。
聞言,墨子央依舊是掛著淺笑,開口道:“皇子,既然是我侍女暈倒在路上,自是應該將她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