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並不相信我的話。
畢竟,在他心目中,我依舊是雨夜中那個神經病女人。
“不像嗎?”我不禁冷笑一聲,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惆悵。
宮奕澤聽了,不禁淡淡一笑,並沒有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確實不像。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有正事要辦,也就不聊了。告辭!”
顯然,他並不打算和我有過多糾纏,便匆匆抱拳告辭。
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如今能夠再見他一麵,我也心滿意足了。
雖然他早已經將以前的一切徹底忘記,但隻要我記著,那就足夠。其實,我也不希望他能夠想起什麼。
秦廣王說的對,萬一想起了前塵往事,那麼帶給他的隻會有無限的痛苦和糾結。與其在痛苦中生活,倒不如將一切全部忘記。
不過,我並沒有打算忘記這一切,即便在痛苦中掙紮著。和他相處時的點點滴滴,足夠我回味一生了。他帶給我的幸福和歡笑,遠遠勝過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宮奕澤剛打算離開,卻見一片點點金光從那灰朦朦的天空中鋪天蓋地般落了下來,宛若流星雨般美麗異常。
那點點金光,仿佛長了眼睛似的,一股腦的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臉上,頭發上。
我離宮奕澤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但身上並沒有沾上半分。
宮奕澤警惕地瞪大了眼睛,伸出那蒼白的大手,試圖將身上的金色碎屑拂去。
可那點點金光卻具有極強的穿透力,剛剛落到他那光潔如玉的大手上,便迅速消失不見,似乎直接沁入骨髓深處。
奇怪,那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我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也不由的立刻上前,替他拂去身上的金色碎屑。
枯瘦的手伸去,那點點金光便透過我手指的縫隙鑽了出來,徑直向宮奕澤身上撲去。
很快,那一片點點金光,便全部滲入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地向宮奕澤看去。
在我心裏,他無疑就是一本百科全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隻要有不懂的,問他便是。
宮奕澤陰著臉,冷冷地說:“應該是某位神仙的仙骨碎屑。”
仙骨碎屑?
我聽了,心猛的一沉,不由的想起了秦朗魂飛魄散前的那片神秘的點點金光。
難道,是他?
哪怕魂飛魄散,他依舊執迷不悟,非得和宮奕澤同歸於盡?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心中一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緊張地說:“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我的情緒過於緊張,這讓宮奕澤有些不大適應。他一把將我的手推開,神情無比冷漠,目光中透著濃濃的疏離感。
“沒有。不過是仙骨碎屑,對人體又沒有害。”他的聲音依舊那麼冰冷,冷的沒有一絲絲溫度,“不過,我真的要走了,抱歉!”
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轉身,似乎並不想多看我一眼。
看著那高大熟悉的背影,隻覺得鼻子一酸,兩行清淚順著蒼白的臉龐滾滾滑落。
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我和他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不是仇人,更不是愛人,充其量隻能算是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宮奕澤伸出那筆直修長的大長腿,踏著那散發著絲絲陰寒之氣的冰冷地麵,在影影綽綽的鬼影中大步流星地走著。
一束朦朧的白光從他前麵射來,宛若一扇神秘詭異的大門,那裏似乎通往著另外一個世界。
一滴,又一滴,苦澀的淚水將身上那件薄薄的衣衫打濕。
我不由的伸出去,輕輕地拭去臉上的淚痕。
布滿針孔的指尖剛觸碰到那冰冷的淚水,隻覺得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立刻在體內蔓延開來。
我清楚地知道,那是心在痛!
突然,宮奕澤猛的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束朦朧的白光之中,似乎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