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我的心不由的重重一沉。
雖然有著一張蒼老的麵龐,但若真是一貨真價實的老太太的話,又怎麼會懷孕?
“她肚子裏長了個畸形瘤。”秦朗接過了話,冷冷地說,“怎麼?宮奕澤,你總不會以為一老太太會懷孕吧?”
還好有他,否則自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不得不說,自己真的不擅長撒謊。倒是秦朗,不管是黑化前還是黑化後,撒起謊來麵無表情,說的跟真的似的。
當然,黑化前的他撒謊絕對是出於善意。而對著一些身患絕症的患者,他不得不用善意的謊言來隱瞞病情。
“那我倒想問一句,秦朗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會將一長了畸形瘤的老太太帶在身邊呢?”宮奕澤不禁冷笑道,似乎心生懷疑,“別跟我說你心善。”
秦朗一向無惡不作,想讓他做好事,除非是日月並懸,冬雷陣陣。
他,連對自己生母都那麼薄情,對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當然,唯有對我,似乎偶爾還會有那麼一絲絲心軟。
“我想吃了她,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秦朗陰森森地獰笑著,冰冷的聲音裏夾雜著濃濃的冰花,“吃多了鬼魂,想再吃個人換換口味不行?”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抬起頭向宮奕澤看去。
隻見他怒目圓睜,整個人宛若一座冰雕般散發著濃濃的寒氣。
“你還有臉說這個!”宮奕澤握緊了那蒼白的拳頭,隻聽到骨節“哢嚓”作響的聲音,“湘西的鬼魂,是不是全被你給吃光的?”
他的聲音並不高,每個字卻都被寒冰包裹,冷的痛徹心扉。
一時間,小小的茅草屋內白雪紛飛,寒氣襲人,立刻從炎炎夏日變成了寒冷冬天。
“是又如何!”秦朗不以為然地冷笑道,“別跟我說你自己沒吃過陽間的孤魂野鬼。每次受傷時,不管是金九,還是孟妖嬈,他們哪個沒給你弄過殘魂湯?吃一個,和吃一百個又有什麼區別?你指責我,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乍聽起來,他這話似乎有幾分道理。但細細一想,性質卻完全不同。
金九捉的那些,可都是些窮凶極惡的厲鬼,雙手沾滿了血腥。而秦朗則不一樣,他不分善惡,將所有孤魂野鬼一股腦的都給吞噬,以致於湘西方圓百裏皆無鬼魂。
小時候我也曾想過,如果陽間沒有鬼出沒該有多好,這樣自己就看不到那些不幹淨的東西了。可是長大後才明白,那些孤魂野鬼們又何嚐想在陽間逗留呢,何嚐不想投胎轉世?其實它們也很可憐,都是些橫死無法投胎的鬼魂。
“秦朗!”宮奕澤聽了,不由的抬高了聲音,那雙猩紅的眸子裏赫然飄蕩著兩團憤怒的火焰,“今天我來這裏,一是為找洛菲,二就是為了將你繩之以法!今天,我必須將你抓住,交給秦廣王處置!”
話音未落,隻見他迅速出手,立刻向秦朗衣領抓去。
不得不說,他的速度非常快,快到我這雙老花眼根本就沒看清楚他是如此出手的。那隻手,仿佛是突然從腹部長出來似的。
看來,和秦朗媽媽一戰,他並未受太嚴重的傷,招式依舊淩厲。
秦朗冷笑一聲,身形微微一隱,便如一條靈巧的泥鰍般迅速從他那蒼白的大手中逃脫。
很快,兄弟二人便糾纏在一起。
陣陣陰風,在這小小的屋子內狂嘯著,吹亂了那懸在窗戶上的那潔白的窗簾,看上去如墳頭搖曳著的招魂幡般陰森恐怖。
我緊張地瞪大了眼睛,目光一直死死地追隨著他們。
遺憾的是,他們二人身上都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黑氣。除了那兩團彙聚在一起的黑氣,我什麼都看不到。
耳畔,那激烈的打鬥聲卻格外的清晰刺耳。
嚴格地說,宮奕澤靈力應該在秦朗之上。但此時他重傷未愈,又和秦朗媽媽進行過一場生死搏鬥,和身體健康的秦朗相比,似乎應該處於下風。
聽著那激烈的打鬥聲,我的心直接懸到了嗓子眼兒,緊張的幾乎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