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透著上位者的威嚴和霸氣的聲音,隻覺得心中一緊,不由的淚如雨下。
宮奕澤,他居然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一年多的相濡以沫,一年多的愛恨糾葛,想不到如今卻淪落到連我聲音也聽不出來的地步。
不過,這又怎麼能怪他呢?那蒼老沙啞的聲音,連自己聽了都覺得陌生,更何況宮奕澤呢?
陰冷的空氣中,傳來了秦朗那歇斯底裏的獰笑聲。
他的笑聲很大,夾雜著濃濃的寒氣,宛若新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般陰森恐怖,震的大地微微搖晃起來。
“宮奕澤,洛菲不在我這裏!”他似乎從床邊站了起來,邪惡地獰笑著,“想找她,你還是換個地方吧!”
看來,他是斷定宮奕澤認不出我來了。
宮奕澤聽了,不禁厲聲喝道:“鬼才會相信你!我派了十萬陰兵,差點將陽間掘地三尺,它們報呈報上的蛛絲馬跡,都清楚地指向了這裏。”
聽了這話,隻覺得自己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終於得到了一絲絲安慰。
至少在現在看來,他還是真心愛我的。否則,又豈會調動十萬陰兵,如此大張旗鼓的尋我呢。
也罷,有了這一絲絲安慰,也不枉我的一片苦心。
“那你隨便找!”秦朗陰森森地獰笑著,冰冷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挑釁,“如果你能找的到,她又願意跟你走,那麼你盡管找!”
聽了這話,宮奕澤立刻尋遍了茅屋內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衣櫃、衛生間都不曾放過。聽著他那翻箱倒櫃的聲音,我不禁心亂如麻。
一次次,我都想回過頭來悄悄看他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可是,卻又沒有勇氣,生怕他看到這張蒼老憔悴的臉龐。
“不可能,洛菲怎麼會不在這裏?”耳畔,傳來了他那焦急的聲音,“我明明感覺到,她就在附近。”
秦朗聽了,不由的輕蔑地冷笑道:“你的感覺未必是對的。別以為和洛菲談過那麼一段,就真以為能夠心靈相通了,真以為自己在她心目中有多麼重要。或許,她身邊已經有了別的男人,早就把你給忘記了呢。”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宮奕澤似乎揪住了秦朗的衣領,惡狠狠地咆哮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洛菲一直圖謀不軌。一定是你把她給藏了起來,讓我們無法相見!”
聽著他那憤怒的咆哮聲,隻覺得自己眼中的淚水奔湧而出,宛若決堤的洪水,一瀉千裏,將身上蓋著的那床半舊的藍色印花被子給徹底打濕。
他想見我,而我又何嚐不想見他?隻不過,此時我現在這副模樣,又如何有麵目再見他?
“我沒有藏她。”秦朗淡淡地說,“洛菲可是個大活人,即便我有心想藏,恐怕也藏不住。更何況,這屋裏你已經翻遍了,她到底是否在這裏,想必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奉勸你一句,還是換個地方找吧。”
我背對著他們,雖然看不清楚他們兄弟二人的神情,但卻清楚地感覺到一股駭人的寒意透過身上那層薄薄的被子鑽進四肢百骸,凍的我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突然,小小的屋子內靜的可怕,連根繡花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辯。
我背對著他們,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冷嗖嗖的寒氣向後背襲來。
一隻冰冷的大手,輕輕地落在了我那瘦弱的肩膀上。
突然,一用力,我那瘦弱的身體便被直接扳了過來。
“不要!”我不由的渾身一顫,嚇的直接閉上了眼睛,啞著嗓子喊道,“不要碰我!”
沒錯,那隻大手是宮奕澤的,是他的!即便不看,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來自他掌心的溫度。
或許是聽到我那沙啞的聲音,那隻大手微微一顫,立刻鬆開。
“對不起,阿姨。”耳畔,傳來了宮奕澤那有些不安的聲音。
阿姨?
聽著那不安的聲音,隻覺得自己那顆懸著的心重重一沉。
果然,如秦朗所料一樣,即便他看到了我這張蒼老的麵龐,也根本認不出來。做夢都沒有想到,不過短短幾天時間,我就從了他的心肝寶貝變成了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