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靜靜地看著宮奕澤,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比秋日裏最蔚藍的天空還要清澈,還要美麗。
她嘴角微微上揚,蒼白的小臉上漾起一抹淒美的笑容。
長長的睫毛,緩緩下垂,漸漸閉上了眼睛。
“小七,小七!”宮奕澤死死抱著她,歇斯底裏地哭喊著,“不,你不要死,不要!我答應過你爺爺,一定要照顧好你的。你這樣走了,讓我如何向你爺爺交待?”
認識這麼久,似乎隻有在上次我死亡時他的情緒才如此失控過。看來在他心目中,我和小七孰輕孰重還不好說。
腹內的寶寶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用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在耳畔嬌聲笑道:“媽咪,爸爸好像很在乎那個漂亮姐姐啊。”
正是這軟軟糯糯的一句話,直接戳中了我的心髒。
連尚未出生的鬼胎都知道他在乎的是誰,我還在這自欺欺人幹什麼?
宮奕澤對我是不錯,可再不錯,又抵的過一個小七嗎?
一縷淡淡的黑煙飄過,隻見小七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很快便化成一張薄薄的人皮。
“小七!”看著懷中那張薄薄的人皮,宮奕澤不禁仰天長嘯,發出一聲宛若雄獅般的咆哮聲。
淒厲的聲音直衝雲霄,大地也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那高聳雲天的石碑,赫然裂開了無數細小的裂紋,宛若枯葉的葉脈般迅速蔓延開來。
頓時,狂風大作,地動山搖。
一縷猛烈的陰風吹過,將宮奕澤手中那張薄薄的人皮給卷走,直接擦過我的身體,宛若斷魂的蝴蝶般向無盡的遠方飛去。
“小七!”他不由的伸出那蒼白的大手,試圖將那張薄薄的人皮握住。
遺憾的是,那似乎還帶有餘溫的人皮早已經化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消失在無盡的暗夜中。
秦朗媽媽見狀,不由的放聲獰笑起來:“宮奕澤,小七的死不過是道開胃小菜罷了!接下來,我要讓你所有在乎的人,都在你眼前一個個死去!”
話音未落,隻見它突然一揮那血淋淋的鬼爪,一串串詭異的黑色字符仿佛長了眼睛似的,徑直向那群正瘋狂地圍著石碑奔跑的人們天靈蓋飛去。
在那黑色字符鑽入他們天靈蓋的一刹那,眾村民立刻停止了奔跑。隻見他們雙目空洞無神,直勾勾地盯著那懸浮在半空中的秦朗媽媽。臉上那兩酡紅暈,此時變得格外妖豔,仿佛直接用鮮血塗抹上去的一般。
“天主,有何吩咐!”他們的嘴唇一張一合,嘴裏發出一陣極為陰森恐怖的聲音。
看來,這就是秦朗媽媽費盡心思替他們洗腦的緣由了。原來,它是想將這群大活人便成自己的士兵,替自己賣命!
隻不過,區區一群肉體凡胎的凡夫俗子,又能派得上什麼用場?
我不禁有些好奇地向他們看去,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不得不說,現在的村民們看上去和先前似乎有些不大一樣了。他們的身體看上去極為僵硬,似乎強壯了許多。
“哇,媽咪,那老妖婆好厲害喲!”耳畔,再度傳來了寶寶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居然能將大活人給煉成傀儡兵!”
它的聲音極高,但奇怪的是,除了我之外,周圍的人似乎都並沒有聽到。
顯然,這小鬼胎又在玩什麼小把戲。
不過,那傀儡兵又是什麼東東?
我一臉不解,卻又不好意思問寶寶,生怕它會嘲笑我這個當媽的愚昧無知。
雖然因為近來這小鬼胎的凶殘而生氣,但實際上我還是非常愛它的。天底下,又有哪個媽媽不愛自己的孩子?就算像秦朗媽媽那樣窮凶極惡的女鬼,也依舊在盡心盡力地替自己的兒子鋪路。
不過聽它的口氣,那群村民們現在應該非常厲害,恐怕要比地府那些普通的陰兵要厲害許多。
“替我把那大肚子的女人殺掉,把腹中的胎兒取出!”秦朗媽媽陰森森地獰笑著,每個字仿佛都在濃濃的鶴頂紅中浸泡過一般,散發著陰森恐怖的寒意。
一聽到這命令,眾村民們僵硬地轉過身體,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