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秦朗驚愕地瞪大雙眼,臉上的肌肉重重地抽搐了幾下,那溫暖的頓時突然變得冰涼,“你……你已經結婚了?已經二十一歲了?那……那我豈不是在這裏已經呆了一年?”
看著那雙驚愕的眼睛,我微微點頭。
一年了,這一年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
老院長死了,秦氏養生醫院也不複存在。
而我,家破人亡,墮入魔道,如今隻剩下腹中那個尚未出生的寶寶。
就算有一線希望,我也得出去,出去親眼看著自己的寶寶出生。
秦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雙手緊緊抱著頭顱,似乎在用力思索著什麼。
“不,不會的!這怎麼可能?”他拚命地搖著頭,那好聽的聲音此時卻變得有些沙啞,“一年,我居然在這畫中呆了整整一年!這一年,我到底又錯過了什麼?我的洛菲已經嫁人了,我的洛菲要當媽媽了!”
聽著那沙啞的聲音,我不禁心中一冷。
那聲音,分明和黑化後的秦朗聲音如出一轍!
略微沙啞的聲音中,隱隱散發著絲絲駭人的寒氣。讓人聽了,身上汗毛立刻如刺蝟般根豎起,渾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秦朗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淒厲。
頓時,那淒愴尖刻的聲音,久久在那灰朦朦的天空中盤旋著,震的耳膜隱隱作痛。
一時間,山穀裏,大河邊,全部都被他那淒愴陰冷的聲音充斥著。偌大的畫卷內,到處都飄蕩著那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
聽著那淒厲的聲音,我不由的握緊了拳頭,蒼白的指節清晰可辯。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朗終於平靜了下來。
他緩緩放下雙手,微微抬起頭,臉色蒼白的可怕,眼底的溫柔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道陰森森的目光。
那目光極為犀利,宛若兩道x光般直勾勾地向我射去,似乎要將我那瘦弱的身體給硬生生射穿。
“秦朗!”看著那陰森森的目光,我的心重重一沉,不由的叫道。
沒錯,這確實是秦朗,雖然和先前那個溫柔如陽光的秦朗判若兩人,但他的的確確就是!
畫中的他,和畫外的他分明就是同一人,根本不存在什麼真假!
秦朗那宛若塗抹了鮮血的唇角微微上揚,慘白的臉上漾起一抹陰森恐怖的笑容:“洛菲,我們又見麵了!”
他的聲音並不高,每個字仿佛都被寒冰包裹,冷的痛徹心扉。
剛張嘴,隻看到陰冷的空氣中赫然飄浮著無數潔白的雪花。
一片,又一片,片片白雪如鵝毛般鋪天蓋地般的落了下來,將那條洶湧澎湃的大河給徹底冰封!
看著那張熟悉且猙獰的臉龐,我不禁警惕地瞪大了眼睛,一臉輕蔑地冷笑道:“是啊,又見麵了。隻不過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秦朗也會被沈洛茵困在這畫中,真是讓人意外!”
話音未落,便聽到了他那陰森淒厲的獰笑聲。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被困在這畫中吧?”秦朗濃眉一挑,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其實,嚴格地說,和你在茅屋中住了這段時間的並不是真正的秦朗,我也不算是。”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隻見他身材高大挺拔,雖然算不上健碩,但看起來卻並不柔弱,渾身籠罩著一層若隱若現的黑氣。
那五官,那目光,甚至連最細微的神情,都和黑化後的秦朗一模一樣。
他不算是秦朗?如果連他都不算,那麼誰才是真正的秦朗?
“既然你和他都不是,那麼你們到底是誰?”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厲聲質問道。
秦朗聽了,不由的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和你在茅屋卿卿我我的,不過是秦朗的一縷善念。想當初,他的這縷善念被人抽出,最後被禁錮在沈洛茵的這幅畫中。在抽離善念的時候,我被不經意間也抽離了出來。當然,我便是秦朗心中眾多惡念中的一縷。畢竟,他心中的惡念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