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拂,一輪皓月高高地懸在那如墨的夜空中,將清冷的月光灑向大地。
玫瑰園,如一座遠古的城堡般悄然屹立在山腳,縷縷黑氣從那潔白的屋頂嫋嫋向上升起,讓人不禁想起了歐洲中世紀吸血鬼的城堡。
宮奕澤身負重傷,卻並沒有留在赤焰殿的那具冰棺中養傷,而是將我帶回了這裏。畢竟,還是陽間比較適合我。而他,似乎早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在地藏王菩薩的幫助下,許墨等也已經被救出。
或許是看在曾經主仆一場的情份上,朱華大人並沒有過多為難它們,所以並沒有受傷,隻不過看上去有些虛弱。
而張楓和阿遲大人,他們也同黑無常一樣,被朱華大人的陣法所困,不過都無大礙。以他們二人再加上一個小桃,即便朱華大人靈力極深,也不可能將他們給重創。別的不說,單單一個張楓,就足夠應付他一段時間了。
宮奕澤雖不喜歡我和許墨、張楓等走的太近,但礙於我的麵子,仍然將他們都安置在這裏。
幸好,玫瑰園足夠大,能容得下這麼多人。
昔日冷冷清清的玫瑰園,如今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眾人之中,傷的最為嚴重的便是宮奕澤了。
伸出顫抖的手,緩緩將他身上那件血淋淋的衣裳褪下。
每輕輕一動,他都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那件血淋淋的衣裳,已經粘在了皮肉上。即便我的動作再輕微,仍然能夠觸碰到他的傷口。
“很疼嗎?”看著那滿身傷痕,我不由的向他那張蒼白的臉龐看去。
或許經曆過了生死,也知道了前世的種種,那複仇之心早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
魔界三千萬生靈是無辜的,但同樣,當年地府的亡靈魂們也何錯之有?前世的事雖然並非出自於我的本意,但不得不承認,它們都是因為我的魯莽衝動而死。這罪責,無論如何也是推脫不掉的。
其實嚴格地說,魔界數千萬生靈的死我也得負一定責任。如果不是為了複活前世的我,朱華大人又何至於設下如此毒計,令那些無辜的生靈們慘遭毒手呢?
我不是聖母,更不是白蓮花,但不得不承認,這一切的一切和自己都逃脫不了幹係。當初若不是自己沒有處理好感情的事,又怎麼會有今天呢?
放下仇恨之後,隻覺得渾身輕鬆。原來,放下仇恨的感覺是如此的舒服。
宮奕澤靜靜地看著我,宛若大理石般蒼白的臉龐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極淡,宛若一縷清風吹皺一池碧水,泛起微微漣漪。
“有你在,什麼傷也不會疼的。”他淡淡地笑著,如墨的眼底滿滿的都是寵溺的神色。
恢複記憶後的他,目光格外的溫柔,似乎恨不能將所有的愛意都化成縷縷目光,注入到我的體內。
我聽了,不由的紅了臉,低聲罵道:“胡說些什麼,還有人在呢。”
站在一邊的鬼醫聽了,立刻尷尬地笑道:“不不不,我不是人!你們盡管說!”
雖然它也特別希望我和許墨能在一起,對宮奕澤更是沒什麼好感。不過,它還是非常尊重我的選擇,從不會多說半句。
雖然不是人,但在鬼麵前,如此秀恩愛似乎也不大好的。
聽了鬼醫的話,宮奕澤不由的笑了起來。
“看來還是不疼啊,還有力氣笑!”我聽了,不由的鬆了手,“自己脫吧!”
宮奕澤見狀,連忙笑道:“不不不,老公身上很疼的。你快幫忙把衣服給脫了,讓鬼醫替我上藥吧。”
他的傷確實很重,皮肉翻起,露出了森森白骨,看上去極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