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大人瘋狂地大笑著,笑的連嗓子都啞了,可卻依舊在歇斯底裏地狂笑。
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我心裏不由的有些慚愧。可除了慚愧,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為什麼,為什麼你連騙我一句都不肯?”他啞著嗓子,一邊疲憊地笑著,一邊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我,“沙曼,求求你,騙我一句好嗎?說句你愛我,就一句!”
騙他,我真的做不到。
他已經很可憐了,又讓我如何忍心再騙他?
更何況,不愛就是不愛。又豈能因為一句謊話,改變得了這個現實?
他用哀求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仿佛一個可憐的孩子,急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
良久,見我一直不語,那眸子裏的期待便如抽絲剝繭般一絲絲被抽離,隻剩下一雙猩紅空洞的眸子。
“你連騙我一句都不肯。”他怔怔地癱坐在血淋淋的地麵上,宛若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嘴裏發出一縷冰冷的聲音。
“對不起。”看著那雙空洞的眸子,我淡淡地說。
突然,他抬起頭,衝我邪魅一笑。
他笑起來的模樣很美,美的讓人眩暈,宛若一朵怒放在暗夜中的曼珠沙華,看起來枚為妖豔詭異。
“雖然你不愛我,但我卻有辦法,記你永遠記住我!”他媚媚地笑著,聲音冷的讓人毛骨悚然。
突然,隻見一縷金光向我那具躺在床上的遺體射去。
那光線很是明亮,立刻將這小小的洞穴照的燈火通明,連那冰冷堅硬的牆壁上,都泛起了點點金光。
在那刺目的金光下,地上那一株株被踩成泥土的曼珠沙華緩緩站起,漸漸恢複了原來的模樣。那碧綠欲滴的小嫩芽,在陽光下看起來格外美麗,散發著濃濃的春意。
“你要幹什麼?”宮奕澤一驚,不由的將床上的遺體抱住。
那金光越來越強烈,將他那血淋淋的身體直接給震飛,重重地落在了那血淋淋的地麵上。
他警惕地瞪大眼睛,吃力地伸出雙手,試圖向那具白骨床爬去。
地藏王菩薩看了,順手一揮,隻見一道薄薄的結界將他給徹底阻隔。
“為什麼,為什麼要幫他?”宮奕澤抬起頭,猩紅的眸子裏滴著血,惡狠狠地衝他咆哮著。
地藏王菩薩隻是微微歎了口氣,那張寫滿慈愛的臉上掠過一抹憐憫的神色,卻並沒有說話。
薄薄一道結界,將宮奕澤和我的遺體給徹底阻隔。
“朱華,為何你連洛菲的遺體都不放過!”他伸出那血淋淋的雙手,重重地砸向那道薄薄的結界,惡狠狠地罵道。
那張慘白的臉,此時卻早已經淚流成河。
原本胸口就有傷,如今又被朱華大人重創。而對著地藏王菩薩設的這道薄薄的結界,此時的他顯然束手無策。
縷縷金光,將那具小小的屍體照亮,連每一個毛孔都泛著點點碎金。
雖然我不知道朱華大人想要做些什麼,但不過區區一具臭皮囊而己,如果他想要,那麼就任他拿去。
畢竟,這千百年來的苦難皆因我而起,如今還他一命,也算是將這筆情債做個了結了。
詭異的是,那具小小的屍體突然一點點向半空中飄浮著,漸漸向我逼近。
看著眼前那張慘白的麵龐,我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
生平第一此,如此直麵自己的那具朝夕相伴的臭皮囊,心底居然有些害怕。
屍體一點點向我飄移,那張慘白的臉離我越來越近,近到連每一根毛孔都清晰可辯。
隻見它微微闔著雙目,長長的睫毛上閃爍著點點金色的光芒。一張慘白的臉,更是毫無血色。
沒錯,我死了,這是我的屍體!
突然,那屍體睜開眼睛,沒有焦距的眸子裏射出兩道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