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目光無比熾熱,一臉焦急地說:“我知道,你對王母的賜婚並不滿意,所以才會私自出走。放心,跟我走吧!回到天庭,我會求她收回成命,成全我們!”
看著那熾熱的目光,隻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不由的立刻將手縮了回去。
“你覺得,自己還能夠回天庭嗎?”耳畔,傳來了宮奕澤那冰冷的聲音。
他的聲音並不高,卻不怒自威,散發著絲絲駭人的寒氣。
隔著畫麵聽去,那熟悉的聲音仿佛穿過被紅塵禁錮的某處空間般徐徐飄來,夾雜著些許屬於歲月的那泛黃的陳舊味道。
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隻見一縷陰風吹過,那紛飛的衣袂宛若一朵怒放在黑暗中的黑色玫瑰,散發著一股妖冶卻不失邪魅的氣息。
數千年過去了,他仿佛被時間遺忘了一般,容貌依舊沒有一絲絲改變。
那張臉,依舊冰冷如故,仿佛陽光從未照射過一般,宛若大理石般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絲血色。
“冥王已經將此事上報給天帝,天帝有令,誅殺狻猊、沙曼!”宮奕澤陰著臉,一字一頓地說,“並生生世世不能相見!”
狻猊聽了,臉色陡然一變,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良久,他才淒然一笑:“也對。他一向剛正不阿,為了豎立在三界中的威信,自然要拿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開刀了。隻不過,沙曼何罪之有?她不過是不想嫁給自己不愛的人罷了。”
他微微側過臉,那複雜的目光久久落在我的臉上。
緩緩伸出那漂亮的大手,再度將我那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仿佛握著的是某件無價之寶一般。仿佛一鬆手,我便會立刻從他身邊飛開。
詭異的是,先前滾燙熾熱的大手,此時卻冷的可怕。
我不由的向他看去,隻見那張絕美的臉龐上泛起一抹陰冷的笑容。刹那間,讓我不禁想起了後來的朱華大人……
看著畫卷中的一幕,隻覺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神秘的大手,將自己的心髒給死死攥住,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當然,此時的我也不能再呼吸了。一個已經死去之人,又哪裏會呼吸呢?
想不過萬萬沒想到,朱華大人之所以會墮入魔道,居然會是因為我!不過是一麵之緣,他又是從哪裏來的那麼刻骨銘心的感情呢?
不過也對,自己前世不正是因為宮奕澤的驚鴻一瞥,便由此情愫暗生了嗎。或許,我和朱華大人才是一路人,都固執的很,都是那種在感情路上即便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人。
這時,隻見畫卷中的我微微低下了頭,兩行清淚順著蒼白的臉龐滾滾滑落。
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那沒過腳踝的血水中,轉眼消失不見。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啞著嗓子,一臉愧疚地說,“是我害了那麼多無辜的鬼魂,也害了你!所有的錯,都是因為而起。所以,這罪責還是由我一人獨自承擔吧!”
話音未落,我便轉身,踏著那殷紅的血水,徑直向那奔騰不息的三途河衝去。
狻猊一驚,飛也似的衝上前,死死將我從身後抱住:“不,你沒有錯!王母僅僅因為一侍衛幫她拾起了枝金簪,就輕易將你許配於人,她可否考慮過你的感受?是否有想過,日後的你是否會幸福?如果說有錯的話,那麼罪魁禍首便是王母!”
話雖如此,但在天庭中,那些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們,又有幾個真正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這時,耳畔傳來了一陣極為陰冷的笑聲。
淒厲的笑聲,夾雜著瑟瑟陰風在偌大的地府中回蕩著,刺的耳膜劇烈地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