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墨眼底那暗湧的血意,我冷冷地說:“殺妖皇是一定的,不過不是現在!等你靈力完全恢複,再議此事!”
此時的它,已經完全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變得有些失去了理智。
畢竟,那些可是和它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一起在亂葬崗忍受了幾百年非從折磨手足!
此刻它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昔日小漁死的時候,這種噬心蝕骨之痛也曾經有過!那種痛,直接沁入骨髓深處,甚至連每一次呼吸都會牽扯著每根神經劇烈地疼痛起來。
“可等我靈力完全恢複,誰知道事情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又會有多少無辜之人喪命?”許墨陰著臉,憤憤地吼道。
一向安靜有禮的它,此時眼睛紅紅的,宛若一頭發狂的雄獅。
我緩緩站了起來,聲音無比平靜:“現在的你和妖皇靈力相差多少,難道自己心裏沒數?如果想自尋死路的話,那麼我也不阻攔。可許墨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死了,大仇又未能報,那該如何?難道,要我挺著個大肚子的女人親自動手?”
聽了這話,許墨的目光落在我那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突然變得憂傷起來。剛才那滔天的怒意,已經悄無聲息的化成一抹遙不可及的痕跡。眼底下的黑色痕跡,不由的又加重了幾分。
這時,小桃緩緩上前,輕輕地拉了一下它的衣袖,柔聲勸道:“姑娘肚子一天比一天比,難道你就想讓她挺著個大肚子替你擔心嗎?亂葬崗的兄弟們沒了,姑娘也很難過的。每天晚上,不到三更半夜,她都無法入睡。即便睡著了,也經常從睡夢中驚醒,哭成了淚人兒。如果你再有什麼三長兩短,那……”
話尚未說完,它自己倒先泣不成聲。
或許是小桃的話讓許墨心頭的怒火,它微微歎了口氣,高大的身軀重重一顫。良久,才笨拙地轉過身體,邁著無比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了出去。
那腳步極為沉重,每一步,仿佛都重重地踏在我的胸口,痛的我骨骼欲裂,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吃力。
“女皇臉色有些差,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張楓看著我那張陰沉沉的臉,也起身告辭,“如果不舒服,還是盡早傳喚鬼醫為好。”
難道,我的臉色果真如此之差?
疑惑中,不由的向那擺放在牆角處的一麵銅鏡看去。
鏡中的我,臉色蒼白的可怕,連嘴唇都沒有一絲絲血色,宛若剛從地獄裏爬出的魔鬼。憔悴,如枝蔓般迅速在臉上蔓延開來。那張疲憊不堪的臉,宛若一張已經被風化了的白紙,似乎輕輕一碰,便會立刻化成一地碎屑,再也無法收拾。
唯有那雙淡紫色的眸子,依舊閃爍著炯炯的光芒。眼底,那抹濃濃的邪惡氣息清晰可辯。
此時的我,早已經徹底墮入魔道。
邪惡,如惡魔般瘋狂地占據著心髒內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連那最後一抹良善之意也要給徹底抹殺。
“姑娘,休息吧。”小桃扶著我,柔聲說,“休息一會兒,臉色自然就好了。”
或許,我真的得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自己的身體垮了沒事,可腹中的寶寶又豈能跟我一起受苦受累呢?
一想到寶寶,一股濃濃的愧疚之情便油然而生。
若不是我這個無用的媽,此時的它就可以像其它胎兒一樣,安安靜靜地呆在媽媽溫暖的肚子裏,靜靜等待著出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