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麵對著眼前這個惡靈,明知道它會做出許多類似於誣陷十三少的事情,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
焦躁,惶恐,不安。各種複雜的情況一齊湧上心頭,每一根敏感的神經都繃的緊緊的,宛若拉滿的弓弦,似乎下一秒就會折斷。
憑著敏銳的聽覺,我清楚地看到,屋頂上似乎有些許極為細微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是一隻靈巧的貓咪,正踏著青色的瓦片,正小心翼翼地行走著。
難道,是金九?
想到這裏,我不禁苦笑一聲,立刻否定了剛才的答案。
且不說和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就算真是親密無間的表兄妹,他也不會三更半夜悄悄藏在屋頂上的。畢竟,剛才他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
再度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旭日東升,光芒萬丈。
“我”緩緩從床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那明媚的陽光,不由的輕聲笑了起來:“活著的感覺真好!”
那厲鬼長年生活在黑暗中,陽光對於它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雖然如今依舊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但我卻可以透過眼睛,清楚地看到外麵的世界,甚至還可以看清楚體內那厲鬼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好妹妹,想不想出去走走?”那厲鬼看著窗外,一臉向往的神色,“別說表哥待你不好,孕婦可是得多曬太陽的,這一點我可清楚。”
我冷笑一聲,一臉輕蔑地瞟了它一眼。
鬼都不相信,這厲鬼會按什麼好心。它之所以想出去走走,不過是向往陽光下的世界罷了。
見我不出聲,那厲鬼也不介意,反正它壓根也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更不會以我的意誌為轉移。
那厲鬼連衣服都沒有換,便直接推開了房門。
一開門,卻發現金九赫然站在門口,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一頭烏黑的頭發亂糟糟的,暗綠色的眸子裏閃爍著濃濃的疲憊,眼底布滿了如蜘蛛網般鮮紅的血絲。
我清楚地看到,那厲鬼臉色微微一變,不由的沉下了臉,冷冷地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金九打了個嗬欠,一臉疲憊地說:“剛來,想問問你要吃點什麼。”
那厲鬼一臉警惕地盯著他,冷冷地說:“不必了,我有點不舒服,不想吃飯,想出去走走。”
果然,這厲鬼心機足夠深沉。萬一說的飯菜和我以前的口味截然不同,肯定會被人看出端倪。
它一臉冷漠地下了樓,徑直向大廳那扇暗紅色的雕花木門走去。
顫抖的手,輕輕推開那潔淨的木門,那溫暖的陽光般直接瀉了一地。
一看到那金色的陽光,那厲鬼嚇的手微微一顫,不由的後退了幾步。
雖然一直向往陽光,可它畢竟在黑暗中生活了兩千年,對陽光是又愛又怕。雖然明知有了寄主後便不必懼怕,但一時間它還是有些無法適應。
“不是要出去嗎?”金九趴在樓梯的欄杆上,漫不經心地笑著,“難道你打算穿著這身睡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