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它們並不是普通的厲鬼,而是一群被天庭遺忘的陣亡將士。
難怪冥王會選擇這裏。
它們身上,有著將士們特有的殺氣;骨子裏,仍然殘餘著天兵天將的仙氣;而血液裏,卻透著濃濃的鬼氣。再加上這些年來沉積的怨氣,這四種氣彙聚在一起,別說驅鬼師了,就連真正的天兵天將,也會對此畏懼三分。
突然間,我不禁有些疑惑,憑自己一個涉世未深的黃毛丫頭,為何能如此輕易將它們降伏?
看著它們那失落的神情,那滾滾滑落的血淚,心裏隻覺得酸酸的。
“別想太多了。”我不禁心中一軟,安慰道,“其實我也遇過許多無法投胎的厲鬼,它們住在一起,做點小生意,安居樂業,日子過的倒也逍遙自在。”
許墨聽了,緩緩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做生意?我們這些厲鬼窮的叮當響,又哪有本錢做生意呢?再說了,大家都是打仗的,也不懂這些呢。”
我想了想,不由的笑了起來:“這事不急,慢慢來。”
聽了這話,它連忙說:“那一切全都仰仗姑娘了!時候也不早了,您就勉強湊合一下,在些安歇。等日後有時間,還望姑娘能夠指點一二。”
時間確實也不早了,無盡的黑暗中,已經隱隱傳來了金雞三唱的聲音。雖然遠離地府,可那嘹亮的金雞報曉聲,卻整整陪伴了我二十多年。
眾鬼漸漸退下,隻剩下我一個孤零零地坐在這小小的茅草屋中。
沒有床,也沒有被子,隻能勉強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中,濃濃的白煙飄蕩著,隱隱有一張女人的臉龐不遠處搖晃著。
“你是誰?”我不由的心中一緊,大聲問道。
那女人隻是微笑,卻不發一言。
雖然看起來極為陰森詭異,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沒有半點恐懼的感覺。相反,一股異樣的親切感卻從心底湧起,仿佛那人,是久違的親人一般。
久違的親人,除了水亦詩和許嫣婷,似乎沒有別人了。可這種溫暖親切的感覺,卻是她們所不能給予的。
雖然很近,但那乳白色的霧靄,卻將那張臉龐遮住了大半,根本看不清楚。
於是,我伸出手,試圖將那惱人的白霧掠開。可剛一伸手,乳白色的煙霧便從指縫流失。
伸出腿,剛邁出一步,那張臉卻自動向後退去。
我上前,她後退。
不管追逐了多久,明明近在咫尺,卻永遠也無法靠近。
“告訴我,你是誰?”我緊張地問。
那女人依舊微笑著,宛若一朵聖潔無比的百合花,在陰風中微微搖曳,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雖然看不清楚,但卻可以確定,這個人,一定在我生命中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甚至,和宮奕澤一樣重要!
用力思索著,可剛一去想,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便如潮水般襲來,痛的我不由的清醒過來。
醒來時,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看著門外那連綿起伏的墳包,仿佛有一隻神秘的大手,將我一把從夢境中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