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拍我肩膀的厲鬼突然爬了起來,跪在冰冷的白雪中,重重地磕著頭:“姑娘手下留情,饒了我們吧!我們願意立下血誓,從此效忠於姑娘,不再為非作歹!”
既然立下血誓,似乎應該相信它們。
我聽了,便緩緩閉上了雙唇。
“好吧。”看著眼前這群痛苦不堪的厲鬼,我麵無表情地說,“我願意給你們一個機會。”
聽了這話,眾鬼死灰色的眸子裏閃爍著驚喜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它們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破了中指,在陰冷的空氣中畫下一個詭異的圖案,異口同聲地說:“我們願立下血誓,願為姑娘做牛做馬,從此不再作惡!若違此誓,定遭天譴!”
話音剛落,那一個個血紅色的圖案,便漸漸彙聚在一起,化成一顆紅色的星星,徑直向深的看不到盡頭的天空中飛去。
“姑娘。”拍我肩膀的厲鬼跪在地上,死灰色的臉上掛著一抹尷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說,“我是它們的頭兒,賤名許墨。以後,您叫我小許就行了。對了,三更半夜的,您為何會孤身一人來到這裏呢?”
這個問題,似乎不方便回答。難道告訴他們,我得罪了冥王?
“迷路了而己。”我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一臉無所謂的神情,“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許墨聽了,腐爛了大半的臉龐上掠過一抹淡淡的哀愁。
“此事說來話長,這裏又冷,還請姑娘移步到寒舍休息一下,再容小的從頭道來。”它苦笑幾聲,一臉無奈地說。
在眾鬼的帶領下,走過那片連綿起伏的亂葬崗,來到一處廢棄己久的茅屋。
這裏極為破敗,勉強有幾片破瓦遮頂,破破爛爛的桌子上,一枝白色的蠟燭燃燒著,將那些厲鬼們一雙雙死灰色的眸子照亮。
許墨伸出胳膊,用衣袖將布滿灰塵的椅子擦了擦,畢恭畢敬地說:“姑娘請坐。”
看了眼那椅子,又看了看那地麵,覺得沒有異樣,這才緩緩坐下。
畢竟,這輩子在椅子和沙發上吃的虧太多了,怎麼都喜歡在下麵布置各種機關。
“這件事情,還得從幾百年前說起。”許墨微微歎了口氣,死灰色的眸子裏掠過一抹無奈的神色,“其實,我們原本是天庭的兵將。後來,魔王作亂,天帝便命我們兄弟們下界圍剿。怎知,卻中了魔王的圈套,喪命於此處。”
魔王?
聽了這兩個字,隻覺得心中微微一動,仿佛這人和自己有著莫大關係一般。
天兵天將?難怪它們的身上,有著一股特別的氣息。
“我們不是人類,所以死後並不能下地府,更不能投胎轉世,更不能重返天庭。”它渾身微微顫抖著,兩行長長的血淚潸然落下,“所以,我們兄弟們隻能在這住下。原本希望,天帝能夠想起,給我們一個安置,哪怕投胎變成豬狗也好,總比這樣永遠見不得天日要好!可是,並沒有人想起我們。”
聽了這話,眾鬼紛紛落下血淚,痛苦地哭泣著。
“幾百年了,足足等了幾百年!”許墨微微仰起臉,任血淚在那張早已經腐爛了大半的臉龐上滾滾滑落,“如果不是遇到姑娘,或許我們早已經忘了自己當天還曾經是主持正義的天兵天將!可是,正義又有什麼用?到頭來,自己葬身荒野,卻被所有人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