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望去,隻見小漁靜靜地站在冰冷的長街上。
她似乎又瘦了,臉色蒼白,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在陽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身上的陰戾之氣漸漸褪去,此時的她,又變成了昔日那個清純的小漁。
“不必謝。”我勉強笑了笑,“隻要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就好。”
“洛菲,我要走了。”小漁淡淡一笑,一副雲淡風清的模樣。
此時的她,看起來非常特別。仿佛卸下了一身的盔甲,看起來特別的輕鬆。
我聽了,一臉詫異地問:“你要去哪裏,回小鎮?”
她搖搖頭,笑容如百合花般清新自然:“我也不知道,走到哪算哪裏。憑著紮紙貨的手藝,肯定是餓不死的。”
“那你不做驅鬼師了?”我不禁一臉愕然。
做一名如水亦詩般名揚天下的驅鬼師,是小漁一生的夢想。這些年來,她也一直為之而努力。難道,近二十年來的努力,就要如此輕易放棄?
她微微搖頭,不由的笑了起來:“不做了。這次差點死了,讓我突然間想明白許多事情。死了,我也會變成鬼,或許也得在人間繼續遊蕩,無法投胎。那,到底是好鬼還是厲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所以,幹脆不想了。不如就此金盆洗手,紮我的紙貨去!”
或許,金盆洗手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吃陰間飯的人,注定不會有好結局。水亦詩,何醫生,恐怕連一直春風得意的許嫣婷,也無法逃離這個魔咒。
“什麼時候走?我送你!”看著那蒼白的臉龐,我不由的鼻子一酸。
其實,小漁從未做過真正傷害我的事。心底,早已經將她當成了一個極為可靠的朋友。
“這就走。”她笑道,“臨走前,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其實許嫣婷讓我在這開店,並不僅僅是捉鬼。當她得知你搬到對麵後,便命我監視。如果發現你有身孕,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
“你說什麼?”我聽了,不禁心中一緊,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關注我有沒有懷孕?”
小漁點點頭:“是的。不過,我一直沒告訴她真相。其實,對她破壞師父家庭的事,我也耿耿於懷。不過一念之差,貪圖她手中的筆記,便做錯了事。小心許嫣婷,她恐怕沒按什麼好心。”
即便不說,我也知道,那女人又怎麼會有什麼好心呢。隻是不知,她如此在意我是否懷孕是何意。難道,也要將這鬼胎除掉?
“我真的要走了,一小時後的火車。”小漁笑著擁了我一下,“以後若想我,就發微信。記著,我永遠是你的師姐!以後若那厲鬼敢欺負你,就來找我,師姐一定把他給收了!”
聽了這話,眼中的淚水止不住落了下來。
有個真正關心我的人,這感覺真好!
她輕輕抱了我一下,背上行囊,大步流星的向巷子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唱著支極為悠揚的山歌。
看著那削瘦的背影,淚水早已經模糊了雙眼。
突然,隻覺得眼睛酸痛難忍,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進沙子了?”宮奕澤緊張地低下頭,柔聲說,“別怕,我給你吹一吹!”
他柔柔地吹著,可眼睛卻痛的厲害,難道是剛才進了白粉?
夜色如墨,殘月如鉤。
林湘躺在柔軟的小床上,突然睜開了眼睛。如墨的眸子裏,閃爍著驚恐的光芒。
“你醒了?”我連忙上前,握住了她那冰冷的手。
林阿姨死了,她傷心欲絕,便昏迷了過去。於是,金九就把她給帶到了“食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