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不用說,是宮奕澤!
小漁用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低沉的聲音裏夾雜著絲絲寒意:“記著,這事一定不能讓那厲鬼知道!”
我猶豫了一下,勉強點頭。
她淡淡一笑,伸出枯瘦的小手,一把將門上的符咒扯掉。
剛推開門,隻見宮奕澤站在門口。
他一襲比夜還要暗的黑衣,昏黃的燈光柔柔的灑在臉上,似乎鍍了層淡淡的金邊。雖然一臉疲憊,可依舊無法將那稀世之美掩飾。
“說完了嗎?”他斜倚著牆壁,一副慵懶的模樣,麵無表情地說,“快去勸勸小麗吧。她抱著孩子,一直哭個不停。”
臥室內,果然傳陣小麗淒厲的哭聲。
我聽了,匆忙向臥室奔去。
冰冷的小床上,小麗緊緊擁著大寶,眼睛腫的像桃子一般,淚水如擰開的水籠頭般,一泄千裏。
“別哭了,你這樣會嚇壞孩子的。”我匆忙上前,遞過一張紙巾,安慰道。
大寶果然嚇著了。他瞪大黑漆漆的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媽媽。
小麗哭成了淚人,嬌弱的身軀如風雨中一朵飄搖不定的百合,聲音早已經哭啞:“爸爸和大毛都不在了,隻剩下我們娘倆,以後又該怎麼辦?”
雖是村婦,但一直以來,都是李大毛在替她遮風擋雨。她,就像一朵溫室中的小花,被嗬護的無微不至。如今,讓小麗一個弱女子來獨自麵對風雨,確實有些力不從心。
小漁翻了個白眼,憔悴的小臉上泛起一抹不屑的神情。
“不是我說你,大姐,難道沒了男人,地球就不會轉了嗎?”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磕著瓜子,“有手有腳,自己還養不了個孩子?實在不行,跟我學紮紙貨,混個溫飽不成問題的。”
小麗抱緊了大寶,幹涸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通紅的眸子裏閃爍著不安的神色。
“我……我怕那些東西。”她咬了咬嘴唇,聲音虛弱的幾乎聽不清楚。
的確。那些東西都是死人用的,別說小麗了,連我這種經常出入地府的人看了,都覺得後背發涼,汗毛倒豎。
“那,你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親戚?”我想了想,問。
小麗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我大伯!前些年,他搬下山了,就在三十裏外的一個小村莊。聽說,在那開了一家小藥店。”
“你大伯也是醫生?”我隨口問道。
既然是醫生,想必家境應該可以,照顧他們母子一段時間應該不成問題。當然,以後的路,還得靠小麗自己走。
她點點頭:“是的。和爸爸一樣,大伯也是個老苗醫。”
“老苗醫?”一聽這三個字,一直沉默不語的宮奕澤突然眼睛一亮,“令伯父,可是姓何?”
想不到,他還沒有放棄。連我,早就放棄了尋找的打算。隻不過,僅憑著一隻手,我能像小麗一樣,獨自帶大寶寶嗎?
想到這裏,不由的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平坦的小腹。
腹中的寶寶仿佛感應到了我的愛撫,不由的微微跳躍起來。
小漁注意到了我的異樣,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用陰冷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