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微微一顫,床頭櫃邊的筷子被我碰到了地上。
雖然不願承認,可此時的的確確在他擔心。
突然,“撲嗵”一聲,樓上傳來一聲巨響,仿佛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我心一沉,直接從床上跳起,飛也似的向樓上衝去。
一樓大廳內,宮奕澤無力地趴在地上。殷紅的血液,如暗夜中的曼陀羅般在身上悄然怒放,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宮奕澤!”我立刻衝上前,伸出右手,吃力地將他翻過身來。
微微一動,鮮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如小溪般在冰冷的地板上蜿蜒爬行。
他無力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鮮血早已經將一身黑衣浸透,空洞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絲生氣。
“你……你怎麼樣?”看著那一地鮮血,我又急又怕,眼淚止不住落了下來。
一滴,又一滴,冰冷的淚水落到了那張蒼白的臉上,緩緩流進了他的嘴唇。
幹涸的嘴唇微微一動,似乎將它咽下。
“你要喝水?”我緊張地問。
良久,他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微微點頭。
“我去倒水!”
笨重的沙發突然跳了起來,尖聲大叫,下麵仿佛按了滑輪一般,直接衝向廚房。
頓時,廚房間傳來一陣碗碟摔碎的聲音。
“你傻啊,我就在這兒,你去廚房幹什麼?”紅色的飲水機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罵道。
它一邊說著著,一邊伸出死灰色的大手,直接打開了電源。
沒過一會兒,濕漉漉的沙發便端著一杯溫水衝了過來:“你才傻呢,我早就在廚房裏準備好了溫水呢!”
我連忙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遞到他唇邊。
宮奕澤幹涸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剛喂了一口,便嗆的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怎麼辦?”我不禁心急如焚。
他傷的太重,連喝口水的力氣都沒有。
情急之中,一咬牙,我匆忙將水含在口中,緩緩俯下身。
輕輕觸碰到那冰冷的嘴唇,隻覺得一陣臉紅心跳。
那幹涸的嘴唇微微蠕動著,貪婪地吮吸著口中的溫水。
無意中,觸碰到他那冰冷的舌頭。隻覺得涼涼的,甜絲絲的,隱隱有股冰淇淋那香甜的味道。
我不禁渾身一顫,仿佛被雷劈中,一股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在體內蔓延開來。
“水,水……”幹涸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發出微弱沙啞的聲音。
我立刻清醒過來,不敢多想,隻能一口,又一口,小心翼翼地將水喂進。
喝了點溫水,宮奕澤似乎舒服了許多,漆黑的眸子裏也漸漸有了光澤。
他靜靜地看著我,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疲憊的笑容,聲音極為虛弱:“你哭了?”
我搖搖頭,連忙將臉上的淚水拭去:“沒事。告訴我,現在該怎麼做?”
宮奕澤疲憊地笑了笑:“不用做什麼。隻要睡一覺,我就沒事了。”
這次,他的傷似乎比上次更為嚴重。別說一夜,就算是十夜,也未必能完全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