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奕澤目光一動,眼底劃過一抹喜悅的神色:“好。我想問,能醫治好這位姑娘左手的神醫在哪裏。”
聽了這話,山魅臉上的笑容再度放大,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淒厲沙啞的獰笑聲,在茫茫風雨中回蕩著,卻發顯得陰森恐怖了。
“宮少,你也真搞笑,居然問這麼個問題!”它笑的前俯後仰,雙手不停地拍著肚子,“如果我說這姑娘的手永遠殘了,這個難得的機會不就浪費了嗎?”
我壯著膽子,不由的往前走了一步,朗聲道:“那就換個問題吧。這個問題,我不感興趣。”
“你說什麼?”宮奕澤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把將我拽了回來,低聲喝道,“別鬧,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如果他的感情是真的,此時我一定會無條件服從。遺憾的是,他是假的,我也是假的。彼此各懷鬼胎,都隻不過是為了各自的目的在演戲。
我一把將他的手甩開,並不理會,一臉平靜地看著山巔之上那個龐然大物:“那蓑衣,可是從我身上搶來的。所以,山神大人,您是不是得回答我的問題呢?”
那山魅似乎特別寶貝那件蓑衣,伸出黑炭般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著。
“好像有幾分道理。”它歪著腦袋,似乎在思索著。
“洛菲!”宮奕澤連忙上前,一臉焦急地說,“難道,不想讓你的手康複了嗎?”
我微微低下頭,看著那隻無力下垂的左手,不禁淒然一笑:“這世上,還有遠比一隻手重要的東西。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動了生死簿?我沈洛菲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可絕對不是十惡不赦之徒。上麵那些罪行,明明都是沈洛茵所犯,為何卻要將這盆髒水潑到我頭上?沈洛茵明明化成了厲鬼,為何地府所有人都在替它遮掩?”
宮奕澤一把將我懷在懷中,猩紅的眸子裏滴著血,憤怒地咆哮著:“你給我閉嘴!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當務之急,是保住你的手!”
他真的生氣了,殷紅的血淚和冰冷的雨水混和在一起,順著蒼白的臉龐滾滾滑落,染紅了那如雪的襯衫。
“都生不如死了,還要那隻手有什麼用?”我的情緒也有些失控起來,瘋狂地吼道,“宮奕澤,感情受苦受虐的不是你!夠了,我真的受夠了!每天一睜眼,就會被各種厲鬼包圍,然後被折磨的遍體鱗傷!我不想再繼續這種日子了,我要查出幕後真凶,替自己洗清冤屈!”
看著我那近乎歇斯底裏的模樣,他那血紅色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失望。
“難道,你不相信我?”冰冷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支離破碎的聲音,宛若雨珠般微微跳躍著,“不相信我會查出真相?”
“你不會的!”我冷笑一聲,一臉鄙夷地說,“因為,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
宮奕澤那強壯的身軀重重一顫,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後背都微微佝僂起來。
“現在相信你,還來得及嗎?”他咬破了嘴唇,血紅的眸子裏閃爍著一絲絲希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