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馬路上,我推著一張帶著輪子的停屍床,緩緩行走著。
一路上,眾人驚愕萬分,紛紛退避,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你帶腦子了嗎?”宮奕澤躺在冰冷的小床上,臉色蒼白的可怕,“不會打電話,讓人來接?”
敢賭十包辣條,一向注重儀表的宮少,這輩子從未如此狼狽過。
我目不斜視,絲毫不理會眾人那詫異的目光:“手機在洪水中丟了。”
“殯儀館辦公室就沒電話?”他似乎有些不悅。
“那些人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還能指望他們借電話?”我冷笑一聲,酸溜溜地挖苦道,“都知道我得罪了宮少,個個都想踩一腳。能活到現在,也純屬意外!”
宮奕澤聽了,神情有些不大自然。
踏著平坦的馬路,頂著明媚的陽光,沒走一會兒,便累的汗流浹背。
“我們去哪兒?”這時,我才想起這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他沉吟了一會兒,冷冷地說:“去玫瑰園吧!”
一的這話,氣的我差點直接將停屍床給掀了!這貨絕對在陰我!
玫瑰園在郊外,感情我推著這破床在市區白白轉悠了大半天啊!
“拿來!”我生氣地伸出手。
“什麼?”宮奕澤眨巴著長長的睫毛,一臉無辜狀。
我咬著牙,將每個字都惡狠狠咬碎,這才緩緩吐出:“手機!”
他剛稍稍一動,便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手機在褲子口袋裏,自己拿,我真的不敢動。”
無奈之下,隻能彎下腰,將手伸進了潔白的床單下。
“在哪兒呢?”我胡亂摸索著。
宮奕澤流了太多的血,褲子緊緊地黏在腿上。
他的大腿很是健壯,摸起來手感極好,比那些冰冷的屍體好多了。
“能不能快點?”他眉頭緊皺,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
看樣子,好像是把他給弄疼了,那蒼白的臉色似乎更差了。
無意中,手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不由的心中一喜,立刻掏了出來。
黑色的寬屏手機上,沾滿了鮮血。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手機,如同主人一樣冰冷。
汗漉漉的手指,輕輕地從屏幕上劃過。
屏保是一幅筆力極為稚嫩的水粉畫。一白衣女孩沐浴著清冷的星光,靜靜地坐在一片廣袤遼闊的草原上,微微抬起頭,一臉向往地看著浩瀚的星空。
“你怎麼會有這幅畫?”我一臉驚愕。
宮奕澤瞟了一眼,冷冷地說:“換了吧。”
雖然極為疑惑,可看著他身下那汩汩的鮮血,還是勉強忍了下來。
“要換你自己換,我先打給孟姐。”
冰冷的手指,迅速點開了通訊錄,裏麵空蕩蕩的,居然隻有一個聯係人:“沈洛菲!”
看來,他果真恨我入骨。
“打給金九吧。”宮奕澤皺緊了眉頭,聲音微微顫抖著,“我告訴你號碼。”
按照他報的號碼,迅速撥通。
沒過一會兒,一道黃色的颶風襲過,吹的我幾乎睜不開眼睛。難道,又有厲鬼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