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朦朧中,隻覺得氣溫急劇下降,小小的屋子內刮起一陣駭人的颶風。
慘白的窗簾,隨著颶風翻卷著,獵獵作響,宛若夢中插在魔窟頂上的那麵戰旗!眉筆,口紅,鑷子,一切重量稍小點的物品,都在陰風中飛舞著。那張半舊的停屍床,也劇烈地搖晃起來,轟然倒地。
男屍身體重重一顫,不由的停止了動作,驚愕地抬起頭。
滾滾黑煙中,宮奕澤那張蒼白的臉龐赫然出現!
看到他,我心中不喜亦不悲傷。充其量,隻不過是從一個厲鬼,轉交到另一個厲鬼手中罷了。對他的那點好感,早已經隨著靈力被廢化成煙燼。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這輩子都不願再想起。
“是你?”男屍臉色陡然一變,臉上的白粉落的更快了,露出原先的死灰色。
宮奕澤冷笑一聲,如鷹隼般犀利的眸子裏,閃爍著陰森噬血的寒光:“自然是我。果真因為報應,你小子玩弄女人無數,終於遭到報應了!”
看來,他們早就認識。
男屍“刷”的一下跳了起來,隻覺得自己胸口一輕,呼吸也變得漸漸順暢起來。
強忍著不適,我迅速將塞在口中的髒毛巾取了下來,酸澀的胃液直接湧上喉嚨,華麗麗地吐了一地。
男屍瞪大沒有焦距的眸子,陰森森地獰笑起來:“報應又如何?宮奕澤,至少玩過你的女人,我死也值得了!”
宮奕澤目光一暗,蒼白的大手以駭人的速度增長著,直接向它頸部抓來。
男屍一驚,身體以詭異的姿勢順著牆壁向上爬行,宛若一隻靈活的壁虎。
小小的燈泡搖晃著,昏黃的光芒下,它腕間那串銀色的骷髏格外觸目驚心。每隻骷髏的眼眶中,都隱隱閃爍著綠瑩瑩的光芒,仿佛荒野裏點點螢火蟲。
宮奕澤目光一動,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怪不得能屍變,原來有高人給了你法器!隻不過,這小小的法器能保得了一時,卻保不了你一世!”
話音未落,隻見那俊美無儔的麵龐扭曲成一團,深邃如海的眼底溢出暗紅色的血珠,宛若塗抹了鮮血的薄唇突然張開,露出了陰森恐怖的獠牙。
隻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怪吼,厚厚的寒冰以駭人的速度在地麵上蔓延。小小的屋子內,瞬間變成一個恐怖的冰窖,凍的我渾身發抖,身體上赫然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一股濃濃的黑煙從他那血盆大口中噴湧而出,模糊了雙眼。
黑暗中,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似乎有某種物體重重地落在地上,震的大地劇烈地搖晃起來。
劇烈地搖晃中,仿佛又看到了虎子家地下那噴湧而出的血黃色河水,看到了院長那猙獰的麵龐,嚇的我魂飛魄散,不由的發出比剛才更為淒厲的尖叫聲。
濃煙漸漸散去,寒冰褪盡。
一地淩亂的物品中,一具的男屍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它瞪著空洞的眸子,薄唇微微抿著,一動不動。腕間手串的紅線已經斷開,銀色的骷髏散落了一地。
“沒事了。”
一隻冰冷的大手伸了過來,握住了我那隻同樣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