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陰風吹過,靈堂前蠟燭那明亮的火焰微微跳躍著,似乎立刻就要熄滅。
昏黃的燈光,映著慘白的裹屍布,看起來毛骨悚然。
“沒事的,我不怕。”見我神色有異,虎子媽輕輕地撫摸著兒子的屍體,怔怔地說,“如果他們的魂魄能回來,我倒挺高興的呢。”
聽了這話,我緩緩站了起來。或許,是該給他們一家三口單獨相處的時間。
回到東屋,躺在那冰冷的小床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看著西廂房那昏黃的燈光,想想院長那紅潤的有些詭異的臉龐,一咬牙,我拿出了手機。
手機上,赫然有著無數個未接來電。有孟姐的,更多的卻是宮奕澤的。
一天沒上班,他們應該氣瘋了吧。
想了想,我撥通了孟姐的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憤怒的女聲:“沈洛菲你丫的這個賤人,死哪兒去了?快點給我滾回來!曠工一天,扣十天工資!”
“好吧,扣就扣吧!”一聽十天工資,心疼的我差點吐血,可此時隻能強忍著,小心翼翼地陪著笑,“孟姐,有件事我想向你請教一下。”
在她瘋狂咆哮了半小時後,估計累的口幹舌燥,這才勉強聽我把話說完。
聽了虎子一家的怪事後,她有些不耐煩地說:“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向後窗看去,會知道答案的。”
正一頭霧水,她極為傲嬌地掛了電話。
後窗?
一臉疑惑,扭頭向後窗望去。
如墨的暗夜中,一張慘白的臉龐赫然在髒兮兮的玻璃窗前出現!
我嚇的渾身發抖,魂飛魂散,嘴張的幾乎能塞下整個拳頭,可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鬼瞪著猩紅的眸子,如血般的唇邊赫然露出兩顆慘白的獠牙,渾身散發著嫋嫋黑氣。它詭異一笑,仿佛削尖了腦袋,順著窗戶的縫隙,如流水般緩緩爬進。
狹小的空間內,頓時冷的可怕,潔淨的窗台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
一咬牙,壯著膽子,高高地揮起了手串。
“沈洛菲,你這個賤人!”
陰冷的空氣中,傳來一個蒼涼恐怖的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熟悉。陰森,冰冷,憤怒,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絲嫌棄。
那厲鬼緩緩從窗戶縫隙鑽進,如一灘黑水般落在冰冷的地麵上。漸漸的,化成一個完整的人形,赫然站在麵前。
隻見如墨的黑衣上布滿了厚厚的霜花,柔軟的黑發上赫然沾著細小的露珠,猩紅的眸子裏溢出點點血珠,再配上那慘白的獠牙,越發顯得猙獰恐怖。這厲鬼,居然是我最不敢麵對的宮奕澤!
一看到他,心底的恐懼越發的濃鬱了。
下意識地往西廂房望去,昏黃的燈光上仿佛籠罩了一層乳白色的薄霧,看起來不甚清晰。
“找秦朗?”宮奕澤冷笑一聲,陰森的聲音裏夾雜著濃濃的寒氣,“這裏已經布下了結界,哪怕叫破嗓子,也不會有人來的。”
緩緩伸出筆直修長的大腿,一步,又一步,緩緩逼近。
氣溫驟然下降。駭人的寒意,透過肌膚迅速沁入骨髓,凍的我下意識地抱住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