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微微顫抖著,冰冷的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咬牙,鋒利的尖刀,從腕間的肌膚劃過。
頓時,殷紅的鮮血順著蒼白的皮膚滾滾滑落,落在他那蒼白幹涸的嘴唇上。
“你這是幹什麼?”宮奕澤如墨的眸子裏閃爍著憤怒的光芒,呲起了鋒利的獠牙,惡狠狠地質問道。
強忍著疼痛,我勉強一笑:“殺戮鬼的內丹已經和我溶為一體,那麼我的血,自然是醫你的靈丹妙藥。”
混入地府,一是為了親眼看到孟姐將胎光還給那些亡靈,二是為了替他療傷。
他吃力地扭過頭去,無論如何不肯喝。鮮血,一滴滴落在那蒼白的臉龐上,宛若朵朵怒放的紅梅。
“你這瘋女人,快給我滾!”他真的生氣了,渾身散發著一股駭人的寒氣。
絲絲寒氣,宛若最鋒利的冰刀,惡狠狠地割著皮膚。頓時,手上已經出現了細小的裂口,泛起了點點血珠。
“不行,你必須喝!”我一把扳過他的臉,將手腕遞到他唇邊,用命令的口吻說,“這樣,我就不再欠你什麼了!”
昔日不可一世的宮奕澤,如今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我肆意擺弄。他憤怒地睜大眼睛,滾燙的鮮血順著蒼白的嘴唇緩緩流進。
一滴,又一滴,體力已經隨著鮮血的流逝一同消失。
瘦弱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恍惚中,他那蒼白臉龐上的死灰色似乎正在漸漸褪去,身上的冰殼也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向下一沉,一頭向冰冷的棺材鑽去……
冷,好冷!
朦朧中,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無情的北風怒吼著,鵝毛般的大雪,鋪天蓋地般的襲來,仿佛要將這肮髒的人世間徹底摧毀。
踏著厚厚的積雪,我步履蹣跚,吃力地在冰雪中行走著。
“這是哪裏?”我凍的骨頭生疼,一臉驚愕地四處張望著。
皚皚白雪中,隱隱有點金色的光芒閃爍著。
踏著白雪,順著金光的方向,我跌跌撞撞地奔去。
翻過山嶺,一座高聳雲天的冰山赫然在眼前浮現!正中央,赫然有著一個黑色的洞口。一縷清澈的琴音,從洞口嫋嫋傳來。
那琴音,隱隱有種魔力,似乎能將靈魂從我體內給奪走。
鬼使神差中,爬上了冰山,順著那個黑洞走了進去。洞內一片漆黑,唯有遠處那點金光,如北極星般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間華美的屋子,琴音變得清晰起來。顯然,彈琴之人就在此處。
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掠開淡紫色的珠簾,一白衣女子端坐在案前素手撫琴。
一看到那女子,我不由的呆了。
隻見她一襲如雪的白衣似流水般溫柔地瀉了一地,比夜還要漆黑的秀發間,斜插著一朵潔白的小花,似乎在提醒著她新寡的身份。她輕柔似水,眉止如畫,簡直比畫中的美女還要古典高貴。
她彈的非常認真,似乎並沒有聽到有人前來。
“請問,你是誰?”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渾身微微顫抖著。
麵對如此怪異的女子,心中居然沒有半分恐懼,卻有著種莫名的向往。
女子抬起頭,如櫻花般粉嫩的唇邊泛起一抹令人眩暈的笑容。
突然,外麵傳來驚天動地的廝殺聲,一股血浪如潮水般湧了進來,將我徹底淹沒……
我渾身重重一顫,發現汗水已經浸透了薄薄的衣衫。原來,這隻不過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