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孔乙己的雙腿基本感覺不到疼痛了,也可以說徹底殘廢了,雖然很心痛,但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一開始,若孔乙己能及時醫治,還是有希望恢複的,但可憐的是他沒錢看病,隻能任由雙腿殘疾。

比起雙腿殘廢,還有另一件事生生折磨著孔乙己,那就是他已經一個月沒喝酒了。孔乙己心裏癢癢的,但他現在身無分文,沒辦法買酒喝,再加上他還欠著酒店的酒錢,若沒有現金,恐怕店主是不會給他記賬了。

思來想去。孔乙己想到了一個掙錢的辦法,那就是乞討。

如今他這副模樣,確實怪可憐的,由於雙腿報廢的緣故,孔乙己這段時間基本都癱在床上,除了偶爾出去挖挖地瓜和土豆,基本沒出過門,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此時得孔乙己骨頭包著皮,頭發亂糟糟的,一副活脫脫的將死之人模樣。

做乞丐,可以說是孔乙己現在最適合的職業了,也是最符合他相貌的工作。

於是,孔乙己拿了一個破碗,便用手坐著出了門。

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上街了,孔乙己甚是懷念,人類大多數都是渴望群居的,他也不例外,所以當孔乙己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時,眼眸不禁濕潤起來。

“孔乙己那狗賊來了!”

“他怎麼還沒死,這麼多天不見他行竊,本來還以為死了,沒想到還活著。”

“真是造孽,看來家裏又要加把鎖了!”

孔乙己一出現在大街,便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與往常的嘲諷不同,這一次人們討論的話語充滿了厭惡的味道。

孔乙己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不管怎樣,自己都一如既往地不招人待見,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孔乙己便縮了縮脖子,爬到一個角落去,低著頭行乞。

若被路人知道他是孔乙己,恐怕沒多少人願意施舍,孔乙己隻好遮住了大部分麵容,裝成一個雙腿報廢的可憐人。

雖然刻意遮住了麵容,但還是免不了被人認出來。

“你這好不要臉的狗賊,還有臉出來騙大夥的錢,趕緊給老娘滾!”

他行乞了大約一個鍾頭,一個眼尖的老大娘就發現了孔乙己,當下一怒,劈頭蓋臉就罵了他一頓,在她的帶動下,一群群人都圍了過來,向著孔乙己扔髒東西。

這時候,孔乙己隻能低頭護住好不容易乞討過來的許些銅錢,灰溜溜地跑了,但他並沒有回家,而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行乞。

就這樣,孔乙己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地行乞了將近一天,換來了好多銅幣,他算了算了,大概夠他喝個七八杯了,如果節省一點,一天一杯的話,起碼七天不愁沒酒喝了。

一想到這裏,孔乙己心裏美滋滋的,久違的笑容再次浮現在他臉上。

“老孔!”

“老孔!”

就在孔乙己高興得不能自已的時候,一個個稚嫩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他抬頭看去,發現一群熊孩子跑了過來。

這群熊孩子孔乙己記得,就是一個月前朝著他將段位界的孩子,當時孔乙己拗不過他們,隻好東扯西扯地講了一大堆,隨便還告訴他們了一個鑽石大神的“秘訣”。

“老孔,那天你是不是騙我們的?我給父母講了那個鑽石大神的秘訣,沒想到卻被打了一頓。”

“是啊是啊,我哥哥還問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最可憐的還是我,被我爹罰著跪了一天,還說我不成氣候,整天想這些歪門邪道。”

熊孩子們圍住了孔乙己,紛紛抱怨自己的遭遇,孔乙己聽到這裏,不免覺得好笑,那天他確實是故意吹了一下牛,沒想到這群孩子居然當真。

“老孔,你居然還有臉笑。”

“假的,這一定不是鑽石大神的秘訣,他忽悠我們。”

“好啊,為了騙我們的豆子錢,竟然如此不要臉,快把我們的錢還回來。”

看到孔乙己在好不要臉的笑,孩子們立馬就火了,直接一擁而上,將孔乙己碗裏的銅錢搶了過來。

孔乙己這下徹底慌了,這可是他行乞了將近一天才得到的銅幣,若被孩子們搶了去,多半是要不回來了,這讓他怎麼活?

孔乙己著了慌,伸開五指將破碗罩住,彎腰下去說道,“不多了,我已經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碗裏的錢,所剩無幾,自己含著淚搖頭說,“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這一群孩子搶夠了錢,還對著孔乙己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都在笑聲裏走散了。

孔乙己看著碗裏所剩無幾的銅錢,不由得一陣頹廢,這隻勉強夠他喝一杯了,若以後還想喝酒,隻能再去乞討了。

他歎了口氣,再抬頭看了看天色,離太陽落山大約還有一個時辰,孔乙己琢磨著還有時間去酒館喝一杯酒,便不再猶豫,收拾一下,便用手坐著往酒館那個方向去了。

距離上一次喝酒,已經是一個月前了,孔乙己心裏癢癢的,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到酒館,美美地喝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