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怒喝道:“我看你是活膩了!”

石血笑道:“打就打,老子怕你啊!”

“這塊肉烤好了,誰先吃?”出聲的是冉玉遜,他聽到秦壽不否認自己做下的罪孽,臉色一變,但還是瞬間恢複如常。

隻聽“嗖”的一聲,冉玉遜手裏串著烤肉的樹杈給奪了去。

秦壽劈手奪過烤肉,放在嘴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遞到石血麵前,道:“老鬼,如果不嫌髒,這塊肉歸你了。”

平日裏兩人鬥慣了,石血迅速將僅剩下的那壇未開封的酒抱起,剝開封泥就作勢要往嘴裏灌。

秦壽悄悄給石血遞了個眼神,又做出焦急的神態,喝道:“老鬼,你要是敢獨吞這壇酒,老子就讓你好好品嚐一下屁股開花的滋味。”

“嘿嘿,還不知道是誰的屁股開花,”石血將酒壇從嘴邊挪開,道:“喂,***你小子嘴裏咬著一塊肉,手裏拿著一塊肉,眼珠子還盯著別人的肉,告訴你,這塊肉是我的,你想都別想。”

石血又轉頭對又在烤肉的冉玉遜道:“冉小子,你先喝口酒歇一會,我可不像**那般,好像從娘胎裏出來就沒吃過肉似得。”

冉玉遜認出石血遞過來的是酒正是他帶來的,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毫不猶豫將石血手中的酒壇一把端過,仰頭就喝。待喝了幾口,他放下酒壇,笑道:“石兄,你是好酒之人,自然明白這壇好酒有多難得。在下不喜飲酒,這壇美酒還是留給二位慢慢品嚐。”

“冉小子說的在理。來,***這壇酒咱倆分了它。”

吃飽喝足,石血和秦壽說了幾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之類的客套話,然後準備告辭。

突然,石血臉色一變,抽刀喝道:“什麼人?給老子滾出來!”

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一個女子的嗤笑聲,眨眼的功夫,一名少女閃了出來。

這位少女看上去約摸十五六歲,模樣生的清麗動人,此刻她正抿著嘴巴,看著眾人。

“這位小娘子是否寂寞難耐。真巧,小生也是寂寞的緊,不如咱倆來一段郎情妾意,如何?”借著尚未熄滅的篝火看清楚了眼前這位少女的相貌,秦壽眼睛裏毫不掩飾的露出淫邪之色,若不是對少女剛才施展的輕功有所忌憚,隻怕早就撲上去了。

少女並沒有勃然大怒,隻是嘻笑道:“這位公子相貌倒是可以。隻是小女子對郎君可是挑剔的很,不知公子是否符合小女子的條件?”

“哦?那就請小娘子說一說,看看本公子有幾點不符合。”說話時,秦壽還悄悄朝石血使了個眼色。

少女瞅了瞅秦壽,譏笑道:“你哪點都不符合,本姑娘可不想嫁給一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小娘皮,呆會我就讓你知道罵老子會有什麼後果。”秦壽淫笑著朝少女撲去,右手使劍,左手卻朝對方的穴道點去。

石血早已不動神色的繞到了少女的身側,待秦壽動手時,石血也跟著出招,封住少女的後路。

少女不慌不忙,腳向右一蹬,兩手一擲,數枚淬了毒的暗器分別朝秦壽打去。

秦壽連忙止住衝勢,兩腳連蹬,試圖利用輕功避開,不料未蹬幾步,便覺得手足乏力,步法也緩了下來,頃刻間便中了幾枚淬了毒的暗器。

秦壽忽然麵露猙獰,看著冉玉遜,罵道:“姓冉的,一定是你這狗雜種在酒裏下藥,老子先滅了你。”

冉玉遜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不想秦壽率先拔下自己身上的一枚淬毒暗器,奮力向冉玉遜擲去。

眼看秦壽擲來的暗器直撲麵門,冉玉遜忙向後一仰,那枚暗器近乎貼著鼻梁而過。

在避開暗器那一瞬,冉玉遜抽了出劍,身子前傾,兩腳一蹬,左手撐地,右手握劍向上撩,使出了一招“金蟾望月”,刺向少女。

少女急忙閃開,避過冉玉遜的這一擊。冉玉遜這一劍是虛招,目的是讓已處下風的石血緩口氣,然後一起夾攻少女。

然而,令冉玉遜料想不到的是,石血並未趁機與他聯手,反而轉身便跑,甚至連癱倒在地生死不知的秦壽也不顧。

眼看石血就要遁去,突然道旁的樹林裏射出了如雨般的飛針。飛針上淬了劇毒,散發著綠瑩瑩的光,直撲他的各大脈門。

石血連忙頓住身形,右手接連甩出劍花,磕飛射來的飛針。還未等他緩口氣,忽覺小腿一麻,身體不聽使喚,栽倒在地。緊接著,有人在他的後腦上敲了一下,他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敲暈石血的是一個蒙麵男子,之前一直藏在林中。這名蒙麵男子將石血帶到篝火旁,往地上一丟。

此時的冉玉遜早已是左支右絀,他拚盡全力刺出一劍,想將少女迫開,然後趁機逃開。孰料對方看出他的打算,讓他一直未能逃離戰圈。在勉強撐過了近二十招之後,冉玉遜被少女點住了要穴,癱倒在地。盡管冉玉遜已無力還擊,先前那名少女依舊沒有停手,她奪過劍直向冉玉遜的死穴點去。

“表妹,劍下留人。”

劍鋒在離冉玉遜的死穴不足兩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少女轉頭問道:“表哥,你為何幫此人求情?”

蒙麵男子伸出手指了指石血和秦壽,道:“那兩個惡賊死不足惜,但這位兄弟並未作惡。”

少女譏笑道:“與這兩個惡賊稱兄道弟,難道還是善人?”

蒙麵男子看了冉玉遜一眼,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此人又未犯下大惡,若是這般殺了,與那些濫殺無辜的魔頭又有何異?”

少女沉思片刻,將冉玉遜的穴道解開,然後拿出一把匕首和一塊布,扔在冉玉遜跟前。見冉玉遜無動於衷,站在少女身邊的蒙麵男子出聲道:“你若是將這兩個惡賊的首級割下,這位女俠便會饒你一命。況且此二賊作惡多端,你是在為武林除害。”

冉玉遜抓起了匕首,先走到石血身旁,跪下念了一段咒文,這才將匕首刺進石血的心窩,下一刻冉玉遜的臉和衣裳被飆起的血染紅。

待冉玉遜將石血和秦壽的頭割下包好,蒙麵男子又道:“這兩個惡賊的首級能換一千兩銀子,你至少能分到三百兩。”

冉玉遜歎了口氣,道:“雖然他倆惡名昭著,但對我還算不錯。殺了他們已令我心生愧疚,若是再拿他倆的首級換賞金,我心更加不安。罷了,這些銀子我一錢也不會要。”

少女冷哼一聲,道:“銀子不要,命要不要?”

冉玉遜臉色一變,盯著這少女。

蒙麵男子解釋道:“你已經中毒了,不信你將殘餘的酒水和佐料混在一起,看看會不會變黑。”

冉玉遜依言將剩下的佐料和酒水混在一起,發現果然變黑了。他猛然抬起頭,看著蒙麵男子,道:“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應該見過麵。”

“你猜的沒錯。”蒙麵男子將臉上的麵巾摘下,露出他的真麵目。這個男子看上去二十出頭,模樣俊俏,左手拿著麵巾,右手卻縮在袖子裏,顯然攥有暗器。

冉玉遜露出一絲苦笑,道:“難怪他倆會栽在你們手裏,原來你們早就暗中布置好了。罷了,還請這位女俠賜在下解藥。”

“接著。”少女丟過一顆藥丸,冉玉遜順手接住,看了一眼便塞入嘴裏。

少女冷笑道:“你就不怕本姑娘給你的是毒藥?”

冉玉遜笑道:“你若是鐵了心要在下的命,早就用劍了結了,再用毒藥豈不是多此一舉。”

男子頷首道:“你很有膽色,希望下次相見時,你我不再拔劍相對。”

冉玉遜握拳道:“在下冉玉遜,還未請教二位的尊姓大名。”

少女笑道:“這位是我···我表哥柳氏延。至於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蕭名楚靈。”

冉玉遜道:“原來是柳兄和蕭姑娘,幸會,幸會。”

待柳氏延與蕭楚靈二人離開後,冉玉遜將石血和秦壽的無頭屍體掩埋好,這才繞了個大圈,在破曉之前悄悄回到後峰的那個小屋。

回到小屋沒睡多久,就聽見有人叩門,接著一個聲音響起:“冉師兄,我給你送飯來了。”

冉玉遜忙起身開門,一邊埋怨道:“小豆腐,你終於來了,害得我餓了一天。說,昨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