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圖躬身到了一聲‘是’,轉身滿臉堆笑的走向了殿門口。
“皇上請王爺和王妃回殿。”
曲悠轉身望去,隻見龍椅上,明惠帝含笑的衝她點了點頭。垂暮老人,英雄遲暮……不知怎麼,她心裏忽然閃出了這樣一句話。
“走吧,回去。”
楚鈺沒吭聲,那雙薄涼的眸子裏先過遲疑。他手臂驀然收緊,薄唇朝曲悠的耳邊挨近,“莫怕,萬事有我!”
曲悠心裏一暖,無聲的點了點頭。
楚鈺動手揮開眾人,抬腿便向殿中走去。夫婦二人杵立在殿中央,任由滿殿朝臣的目光打量。
“睿王妃。”明惠帝開口。
“民女在。”曲悠屈膝。
明惠帝點點頭,心底對於曲悠是越發的滿意,他輕輕抬手,“睿王妃莫要多禮,賜座。”
宮人拿過軟椅,規矩的擺在了楚鈺夫妻的身後。當著滿殿朝臣的麵,楚鈺扶曲悠坐了下去。這一莫名的舉動,頓時崩碎了無數少女的心。
“那個賤人,居然坐的下去。”林放躲在人群裏,恨得雙眼通紅,她雙手使勁的擰著絲帕,恨不得以身取而代之。
“睿親王是麗梅小姐的未婚夫婿,哪怕這林小姐不在,也輪不到她一個鄉野的村姑啊。如今,她一個人霸著大楚國的戰神,到也過的心安理得。”佟嫣然眼珠一轉,似乎不經意般,在林放的耳邊吹著風。
林放轉頭,嬌媚的眼底閃過一抹淩冽,“佟小姐,你我二人不甚相熟,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以後切莫在說。”
一個庶女而已,真當她樂意親近不成。要不是,見她爬上了福王的床,她真真是連話都不想與她多談。佟嫣然輕蔑一笑,轉身不在搭理她。
二人的吵鬧沒有影響到曲悠分毫,她微微一笑,借著楚鈺的手坐了下來。
“來人,把畫呈上來。”明惠帝吩咐。
宮人捧著畫,小心翼翼的遞上了龍椅。明惠帝抬手輕輕一揮,宮人便迅速的分開,朝著兩邊把畫卷慢慢的攤開。隻見,四米長的畫卷上,人頭攢動,雜亂無章;可仔細一瞧,卻不難發現其中的精髓之道。
“睿王妃。”明惠帝抬頭,平靜的雙眼下閃過一抹精光。
“臣媳在。”曲悠福身,改了稱呼。
明惠帝滿意的點點頭,轉身示意宮人把畫抬下去。“你來給朕解釋一下,你這畫中的寓意。”
“臣媳遵旨。”說完,曲悠起身走向了木桌。她抬手輕輕的摩擦著畫卷,清秀的臉上應起了一抹笑意,“回父皇的話,這幅畫喚作‘朝陽上河圖’,是臣媳隨意之作,等不得大雅之堂。”
明惠帝點點頭,似乎對曲悠的謙虛很是欣賞。他輕輕抬手,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全圖分為三個段落,這首段,臣媳畫的是洛寧城的郊野春光。疏林薄霧,掩映著幾家茅舍、草橋、流水、老樹、扁舟。一片柳林,枝頭剛剛泛出嫩綠,雖感春寒料峭,卻已大地回春。這中段,乃是繁忙的護城河碼頭。人煙稠密,糧船雲集。人們有在茶館休息的,有看相算命的,有在飯鋪進餐的。河裏船隻來往,首尾相接,或纖夫牽拉,或船夫搖櫓,有的滿載貨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緊張卸貨。這後段,卻是熱鬧的城中街道。茶社、酒肆、布坊、肉鋪、更有名慣楚國的‘天下第一樓’……店中有綾羅綢緞、藥行醫館、看相算命、整麵修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曲悠邊說邊給自家的酒樓做著宣傳,那嚴肅的語氣配合著誇張的肢體動作,看到眾人嘴角一陣抽搐。
“九弟妹,皇姐我甘拜下風。”楚清歌大度的一笑。
曲悠心裏‘咯噔’一下,她暗暗的提高了警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三公主突然靠近,定然是有所圖謀。
“三皇姐嚴重,此畫乃是女子閨閣之作,難登大雅之堂。”曲悠不鹹不淡的頂了她一句。
好,好一個難等大雅之堂。楚清歌心裏暗恨不已,可麵上卻依舊笑意盈盈的絲毫不顯。她轉身拿過畫作,遞到了曲悠的麵前。
“九弟妹,不知,可否幫皇姐點評一番。”
“民女才疏學淺,不敢班門弄斧。”
楚清歌麵上一僵,捏著畫卷的手緊緊攥起。她勉強一笑,挺直腰身走回了座位。
“此次比試,本公主認輸。”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三公主居然認輸了。”
“這睿王妃居然有如此大才?”
“誰知道她畫的什麼,興許是三公主看在睿王的麵子上,讓她了些許,不然,以三公主的實力,怎可輕易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