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的酸臭味(1 / 2)

四娘她們說了要拿那些白米去賣錢, 過兩天果然就把它們都賣到了許家客舍, 許家客舍那邊住著那麼多士族郎君呢,那些人消費能力強。

羅用也不管, 賣就賣吧, 不吃白米他還能吃麵呢, 隻要家裏這些小孩樂意,他們吃啥羅用就跟著吃啥。

現在羅家掌勺的重任又重新回到了四娘身上, 羅用隻管洗衣服, 至於那個書鋪,沒事的時候過去打掃打掃就行了,許家客舍那邊若是有人要買冊子,許家那些小孩會過來喊人。

最近羅家人正忙著做豆瓣醬,每天都要做好幾十斤,那些收來的胡豆經過浸泡以後, 用棒槌搗碎,然後就要從裏麵把胡豆皮挑揀出來。

每日那大幾十斤的胡豆, 挑揀起來也是十分耗費時間和精力的, 家裏這些小孩得空便坐在院子裏揀胡豆皮, 接連忙了好一段時間, 不喊苦不喊累的, 看得羅棺材板兒都要在心裏檢討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叫這些小娃娃們太為這個家裏的經濟情況操心了。

不過這種事,有時候該忍還得忍啊,讓他們操點心吃點苦, 總比把他們一個個都給養成二世祖強吧。

這一個個小大人似得,羅用越看,就越是覺著稀罕得不行,他空間裏明明有照相機,也有智能手機,卻不能拿出來拍照留念,實乃人間一大憾事。

羅家這邊一日日地做著豆瓣醬,時間很快就到了夏收的時候。

這一年夏收,西坡村很多村民都用上了打穀機,不是整個村子用一台那樣,而是自家就有一台打穀機。

從前羅用他們剛做出來燕兒飛的時候,也是村民們手頭上都還沒有多少積攢,也是大夥兒覺著這個燕兒飛雖然新奇但是並不算很實用,等到買打穀機這時候就大不一樣了。

別看這村子裏的人就是賣賣豆腐織織毛衣的,掙得好像也不是很多,但是他們花銷少啊,但凡有幾個錢,基本上都是攢起來的,這時候打穀機這東西出來了,這麼實用的農用機械,羅三郎還給他們本村的人讓了利,很多人咬咬牙,便從家裏掏了存款出來買一台,有了這台打穀機,那麥子收起來就能省不少力氣。

待到這一年的麥子收完了,地裏的玉米也都結出了一個一個的玉米苞,村人知曉羅三郎兄妹幾個都愛吃嫩玉米棒子,最近這段時間就有不少人往羅家院子這邊送嫩玉米棒子來了。

羅家兄弟姐妹幾個,每天都要烀一鍋嫩玉米棒子,有事沒事的時候就拿一根啃啃,都是長身體的時候呢,一個個都挺能吃,吃了也不見胖,盡竄個兒了,六郎七娘那兩個去年剛做的白麻短褐,今年穿著就短了一截,羅用也不管,短就短點吧,村裏的小孩都這麼穿呢。

羅家現在已經出了孝期,照理說是不用再穿白色麻衣了。

不過在眼下這個年代,一般農戶也穿不起多好的布料,大多也不舍得花錢去給布料染色,所以基本上都是穿的白色麻衣,那些詩歌史料裏提到的白衣、白丁這些個,指的便是平民百姓。

另外唐代這個時候也有品色服的說法,不過基本上也就是給官服的顏色分了一個等級,雖然也有說了普通老百姓隻準穿白色的,但是顯然沒多少人把這個話當回事,好多商賈農人也穿染了顏色的衣服,並未見有人因此獲罪的。

唐初這時候的民風是帶著幾分彪悍的,再說前些年國內還有好多造/反的呢,眼下這時候邊境也還有強敵,當權者還是希望社會安穩多一點,至於顏色這回事,反正我是這麼說了的,你不穿就不穿吧,反正隻要別鬧出什麼大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像西坡村這樣的小村子,從前基本上人人都是一身的白色麻衣,最多就是像林家那樣的人家,能有幾件帶顏色的衣衫,羅家他們全家人加起來,也就羅用一個人能有一件深藍色長袍。

最近這一兩年,在他們村子裏,穿赭色和青色衣服的人漸漸也多了起來,話說這衣裳的顏色一多起來,他們這個村子瞅著都比從前精神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