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張(3 / 3)

那些街坊一聽就樂了,心道這小娘子可以啊,挺會開玩笑。

“明日咱這食鋪開張,但凡是買夠十文錢以上的,都送一塊棗豆糕,二十文送兩塊,三十文送三塊。”羅大娘這時候又說了。

大夥兒一聽,原來明天要搞活動啊,那他們還是留著明天買吧。不過也有一些個實在嘴饞的,死活今日就要買了這鹵水回去吃,羅大娘無奈,隻好又取了一些鹵菜出來給他們分了吃,這才把人給打發了。

第二日天未亮,便有木匠送了菜牌子過來,這是羅大娘前兩日與他定的,言是開張之前必定與她們送來,這時候果然就送過來了。

二娘幾個合力將這些菜牌子掛在了櫃台上方的橫木上,隻見那上麵寫的有:鹵羊蹄,鹵豬腳,鹵豬耳朵,鹵豬肚……鹵菜後麵是壇子菜,那上麵寫的有:紅燜羊肉、東坡肉、東坡肘子、陶罐雞……

另外又有各式涼拌小菜,麵點便隻有兩樣,餃子與棗豆糕,不過那餃子裏麵又有各種餡料,做成菜牌子也是長長的一小溜。

待那吉時到了,馬氏客舍便開張了,今日頭一天開張,平日裏與馬家關係好的,都來捧場了,雖然沒有爆竹和花籃,整個場麵卻也是熱熱鬧鬧的。

昨日在大娘她們這裏吃過鹵味的,今日一早便都來買,十文二十文的,花起錢來半點都不帶手軟的,羅大娘一邊賣著,一邊也覺出這長安城與西坡村的許多不同來。

待賣過了街坊四鄰這一波,生意就有幾分冷清下來,大娘探頭往外邊看了看,外頭正下著大雪呢,坊間街道上也見不著許多人影。

“大娘可是心急了?”一個街坊與她開玩笑道:“莫急莫急,這時候西市那邊還未開市呢,待過了午時,西市那邊開市以後,我們這邊才會跟著熱鬧。”

“待到了晚上,咱這個坊裏頭那些大郎君小郎君們就都出來喝酒了,那時候街道上人也多些。”一旁又有人拍了一文錢在櫃台上:“再給我拿一個鹵串。”

一文錢一塊的棗豆糕他們是吃不著了,一文錢一個的鹵串卻是不限量供應。

這阿姊食鋪的鹵串,看那竹簽子約莫快有一尺長,簽子上還滿滿當當地串著各種下水豆腐幹還有菜蔬,一大串才賣一文錢,尋常小娘子隻要食量不太大的,吃個兩三串便也飽了。這大冷的天,來這裏買兩三個鹵串回去下酒,也是再好不過。

大娘她們這邊的買賣做得順當,在馬家客舍裏邊,這時候同樣也是其樂融融。

這馬氏客舍的一樓與尋常客舍並無什麼不同,都是在廳堂四周砌一圈火炕,炕麵上擺了炕桌與坐墊,就是他家這廳堂看起來顯得格外寬敞透亮一些。

這一樓的廳堂是什麼人都能進,什麼人都能坐的,二樓就不一樣了。那二樓的整體裝修風格與羅用先前向馬氏兄弟展示的那一間屋子十分類似,水泥屋子搭配原木色調的家具,還有大批量的鵝絨製品,隻不過他家這些鵝絨製品都不是用的白色絹布,而是染了煙灰色。

這時候隻見這二樓廳堂之中茶煙嫋嫋,琴聲悠揚,前來給馬家人捧場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裹著一身煙灰色的鵝絨寢衣,歪坐在那軟綿綿的鵝絨軟榻之上,說話飲茶,好不愜意。

今日天氣這般冷,這些人還非要開了窗戶賞雪,他們身上裹著那柔軟厚實的寢衣,自然半點都不覺冷,可苦了那些跑堂的,還好今日人多生意好,來來去去跑上幾趟,身上便也有了熱意。

“這寢衣穿著著實是舒服啊,你說這裏頭裝著什麼來的?鵝絨?待我回去了,也叫他們給我做一個這樣的。”有人覺得這鵝絨寢衣著實很好,就打算自己回去以後照著做一件。

“這方圓百裏的鵝絨都被我家收得差不多了,我看你應是做不成這寢衣,想穿了還是來我這裏吧。”馬老爹笑眯眯說道。

“你這裏太貴,一個茶座費都要收去多少錢,再說你這寢衣穿來穿去的,到最後不都成了別人穿過的了嘛?”對方卻道。

“你看到袖口那幾個小扣子沒有?”馬老爹說道:“那便是換洗用的,我們這裏的寢衣,絹布外套都是一客一洗,裏麵的鵝絨則是一月一洗,絹布與鵝絨若是舊了,便會及時替換,你下回無論什麼時候再來,這些寢衣肯定還是跟新的一般。”

那人聽聞,歎了一口氣,在心裏暗暗道一聲好是挺好,就是太貴,然後又問:“你怎就能想出這般物什?”

“如何是我想出來的。”馬老爹笑道:“此乃離石羅三郎妙思。”

對方一聽,也是奇了:“那羅三郎因何會想到用這鵝絨來做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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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石縣,西坡村。

羅三郎這時候正向白以茅那幾個推銷自家的鵝絨寢衣:“……我跟你們說,這東西現在在長安城肯定已經火了,你們現在買了寄回家去,家裏人肯定高興,別心疼錢,隻要耶娘翁婆都高興了,零花錢又何愁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