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靜自那天大鬧悅滿後,一直住在別墅裏。徐力侃早已知曉,但樂得清靜自在,也由於柳惠死後,他格外繁忙,一直未來幹涉。袁明卻一直加著小心,每次回別墅,總在深夜裏,觀察到無異常情況,才從後門進入。鄭靜對此不以為然,她總想讓袁明早回來,多陪自己一會兒。她便一再跟袁明說:“你幹嗎還這麼小心翼翼,瞻前顧後的?現在通訊這麼發達,萬一有事,我會打傳呼通知你,暗語不是早商量好了嗎?況且,誰會想到你能躲在這裏?”但袁明總是微微一笑,不做辯解,仍我行我素,而且與鄭靜一直保持著應有的距離。
袁明上午十點多鍾才坐著出租車趕到了三和家園。三和家園裏雖有八棟灰頭土臉的新樓戳在那裏,但仍舊像一座工地,裏麵堆滿了沙石料、磚垛,還有挖了一半兒的地基。袁明在這裏工作過,十分了解路徑,又料到老朱仍在看守新樓,清楚他在白天很少出來查看,晚上倒巡查得勤。他便放心大膽地越過臨時搭建的圍牆,跳入了三和家園,順利地來到了第一棟樓下。袁明這樣想:幾棟新樓裏雖然安裝了暖氣,但沒有住戶入住,一定不會供暖;小雀假如躲在這裏的樓房中,一定會生火爐子取暖,那麼,哪套房的窗戶上通著煙囟,小雀就一定躲在哪套房裏;如果沒有通煙囟的窗戶,那就證明小雀不在這裏,自己應該另想辦法。袁明便在每棟樓的樓下,認真仔細地注意著每一扇窗戶,終於在第七棟樓的一扇窗上看到了冒著煙的煙囟。袁明認真估量了一下,斷定這是一單元三樓中戶的一扇窗戶。他四下觀察了一下,就要朝一單元門口走。忽然,他聽到從另一方向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他急忙藏在了附近的一垛紅磚後,豎起耳朵,靜聽著腳步聲移動的方向,很快判斷出這腳步原來也是跑向七棟一單元的。他的神經一下就繃緊了,並悄悄地探出了腦袋,向單元門口看去,隻見一高一矮倆男子,已跑到了單元門的台階前,三步並兩步地邁進了門裏。袁明略一遲疑,也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袁明一進單元門裏,就聽到了樓上響起的小雀和那倆人的寒喧聲,隨後,還響起了防盜門重重的關門聲。袁明彎腰一手撿起一塊兒磚頭,躡手躡腳地上樓,來到了三樓中戶門前,將耳朵貼到了防盜門上,屏住呼吸,聽起了裏麵的動靜。他便聽到小雀激憤而又顫抖的聲音:“侃……侃哥這是過……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我……我他媽替他出了那麼大力,幹了那麼多事,到頭來,他……他他媽竟要……竟要*我自殺,你們說說,這他媽還像人……”
“喬哥,你別激動。侃哥也是沒辦法,走投無路。你說,公安局要抓你,肯定發現了咱們殺綁黃常悟的事兒。與其進去等著吃‘黑棗兒’,還不如自己解決痛快。還能在社會上留下個寧死護哥們兒的好名聲。”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說,讓袁明覺得有些耳熟。
“我他媽都要死了,還要那個破名聲幹什麼?”喬革勝氣惱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