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喜站在下麵躬著身子說:“娘娘客氣了,我們原本就是伺候主子的人,怎能說是勞苦,何況冬日用炭講究,我不親自跟著來怕他們給送亂了。”
“哦,這炭還有講究?”說著話趙麗嬌向一旁看去,角落裏正好放著一盆,“我看著炭發灰似乎是用過的?”
路喜連忙解釋道:“誒呦,娘娘奴才哪敢給您拿用過的炭,這叫銀紋炭上麵是薰過的痕跡,要是直接用普通的木炭燒火容易四迸火星,萬一引起火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麗嬌細看了兩眼,點頭笑道:“那倒是,這冬日就怕火,一點點火星就能把整個殿燒著了。”
路喜附和著,送完北辰殿就往微希殿去了,趙麗嬌也吩咐宮女們好好打掃,自己披著鬥篷不知去向。
另一邊,武落蘅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李隆基這次的緊張程度不亞於第一次,畢竟這一胎懷的著實辛苦。
依例後宮女人生產由皇後娘娘主事,李隆基雖然心中擔憂不過也不能越俎代庖,隻是叮囑皇後要多加照拂。
“娘娘,穩婆、乳母都已經請進宮中,安排在何處居住?”小宮女姍姍而來,此時皇後正側臥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幹嘔,趙麗嬌在一旁伺候著見她如此沒有眼見便吼道:“你沒看見娘娘身子不爽嗎,多大的事也至於來回?”
小宮女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皇後娘娘欠起身來虛弱的說:“陛下有旨要本宮多加照拂,可偏偏我在這個時候生病。”
趙麗嬌一邊幫她撫著背一邊說道:“娘娘思慮周全,把她照顧的妥妥帖帖,現下這病不也是操勞過度引致,要我說放手讓她們去做便好,何必親力親為。”
皇後靠在軟枕上勉強睜著雙眼,歎氣道:“她們總有疏漏,若本宮不盯著些不知又要弄出什麼事來。”
趙麗嬌甚是貼心的說:“娘娘您就好生休息,臣妾去幫您盯著不就得了。”
皇後欣慰,又叮囑一番方才睡下,趙麗嬌帶著一眾人來到香水榭,這裏她並不熟悉,這次也不過是第二次,清蓮見麗妃走在前麵便親自相迎,請安道:“給麗妃娘娘問安,不知娘娘因何而來,奴婢先去回稟。”
趙麗嬌麵無表情的說:“不過是帶穩婆和乳母過來,不必驚動你們娘娘了。”
清蓮吩咐兩個小宮女帶著穩婆和乳母到後院安歇,自己則招呼人端來清茶,請麗妃在暖閣中暫坐,趙麗嬌看著火盆中燃燒的紅炭說道:“武貴嬪這裏就是不一樣,連個小暖閣都用上好的銀紋炭。”
清蓮站在一旁回話道:“香水榭不比別處,大部分都是木質結構,最是怕火星,這也是陛下特意囑咐。”
趙麗嬌點點頭,附和道:“那是自然,眼看初雪就在這幾天了,武貴嬪嬌貴可不能凍著,再說這熱水可不能斷,明日我再叫宮人多送些炭來。”
清蓮不好推辭隻能應下,沒有一會小宮女就來回話,一切已經安排妥當請麗妃放心,趙麗嬌才返回複命。果然次日一早就有人抬了兩簍銀紋炭來,說是麗妃娘娘特別囑咐,清蓮收下後自有宮女分用不在話下。
眼看又到年底,各宮早早就開始忙著布置,武落蘅反正閑著也是無事,便帶著煙波,花眠學起了剪窗花,煙波的手巧的很,每每下剪完成都是精美無比,相比之下花眠就有些不成樣子,剪朵花也能少半瓣。
武落蘅看她滿心激動的展開一副五子抱福圖,誰知福字的田變成口不說,其中一子變成了光頭,逗得武落蘅哈哈大笑,拍手諷刺道:“福字也就算了,這五子怎麼變成了四子和一個小和尚了?”
煙波坐在一旁也偷笑著,弄得花眠頓時紅了臉,大叫道:“娘娘隻說我剪得不好,也不見娘娘剪得有多好。”
武落蘅拿著紅紙,頗有道理的說:“不是我不想剪呀,是煙波不讓,說什麼我已足月不能動剪,恐不吉利。”
花眠衝著煙波吐了吐舌頭說道:“就你事多,白白讓娘娘找了理由。”
武落蘅不服氣的伸手去拿剪刀,自信的說:“你要是這麼說,我還真要剪一個給你看看。”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忽聞一個小宮女驚聲尖叫道:“不好啦,走水啦。”
還不等三人反應,已有薄煙飄了進來,煙波嚇得前去查探,慌張跑了回來大叫道:“花眠,快扶娘娘出去,書房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