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渭川論政(2 / 2)

這番話說到了李隆基心裏,他也正有此意,隻是怕自己說出被世人認為是忘恩負義,六親不認之徒,在史官的筆下成為大唐的罪人,“姚卿,朕整頓朝風勢在必行,你可願與我一同麵對。”

姚崇跪拜在地,豪氣萬丈的說:“臣願身先士卒,為陛下馬首是瞻。”

君臣二人在渭川河畔推心置腹,姚崇向李隆基提出十事要說,建議按年度判定各職位人員政績,除夕封賞,過夜清零。更強調職權執行,監督,檢察分人而責避免監守自盜的情況出現。

直到亥時李隆基才回到大帳,武落蘅早已哄睡嗣一,此刻正皺著眉頭拿著史記翻瞧,李隆基坐到她旁邊問道:“你一向不愛看這些枯燥的史書,今日怎麼看起來了?”

武落蘅生氣的將書扔在一邊,抱怨道:“這寫的什麼呀,我是三句話都看不下去,陛下一坐怎麼就能看完好幾本?”

李隆基被她逗的哈哈大笑,得意的說:“朕三歲熟讀四書五經,七歲已經能出口成章,自然對這幾本史記不在話下。”

“是是是,陛下了不起,隻怪我年幼失學想著現在用功跟上陛下的步伐,奈何我肉眼凡胎如何能跟真龍天子相比較,隻求日後陛下對我有話直說,不要用這上麵的典故才好。”武落蘅這一串回答說的李隆基有些茫然,細想下來應該是前幾日他因營私舞弊一事雷霆大怒,對她有所牽連,才招來這些話。

李隆基假裝惱火的將她壓在身下,嚴肅的說:“你是在抱怨朕。”

武落蘅根本不會害怕冷靜的說:“我是想多了解夫君的想法,況且也隻有我在你身邊才能暢所欲言吧。”

李隆基追問道:“朕現在最頭疼的便是外戚幹政,人人都懂回避,你不怕忌諱?”

武落蘅偷笑著,輕聲問道:“陛下應該最清楚,我是宮中唯一沒有外戚的人。”

說來也對,李隆基的表情慢慢變得和緩,他忍不住親吻下去,正如武落蘅所說,隻有在她這裏才能肆無忌憚。

二人溫柔後,躺在床上談心,武落蘅直截了當的問:“陛下覺得姚尚書是否可用?”

李隆基閉著眼睛一邊玩弄她的青絲一邊說道:“朕有意推他上宰相之位,協助朕清理朝政。”

麵對李隆基的回答武落蘅到不意外,隻是不解的問:“姚尚書似乎有些激進,也無妨嗎?”

“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人,朝局現如一團亂麻,唯有這把快刀才能幫朕披荊斬棘。”李隆基累了一整日,現下慢慢的睡了過去,武落蘅翻了個身,想到:難道這就是史書中所說的審時度勢?

三日後李隆基收到何子曦的飛鴿傳書,太平公主已經有所動作,計劃在他回朝的第二日便發動政變,帶領左羽林軍及府兵弑君奪權。

李隆基早有預料便急招渭王,趙王兩位兄長共同回都鏟除叛軍,更有前營將士先行抵達洛陽周邊,埋伏於太平公主屯兵之處等候時機。李隆基帶領小隊人馬從東南西三個方向靠近洛陽,而武落蘅則帶領大隊人馬,假裝從渭川回都,一路讓太平公主的探子以為李隆基毫無察覺,已經沉浸在溫柔鄉中。

大隊人馬距離洛陽還有一日路程,當夜李隆基便帶領親兵絞殺叛亂,太平公主得知後倉皇出逃,還未到城門就被李隆基的人馬圍住,無奈之下隻好向城中佛寺逃去,待李隆基到時她已經剃發跪在佛前似有懺悔之意。

“姑母。”李隆基將染了鮮血的利劍交給隨從,讓他們在門外等候,獨自一人進入大殿。

太平公主淚眼惺忪跪在他的麵前,懇求道:“三郎,我是被他們脅迫的,我從小看你長大,與你最是親昵,你應該知道我是如何對你。”

李隆基麵無表情的說道:“姑母,今日我再稱您一次姑母便是因為往日情分,我大唐已是風雨搖曳中艱難前行,從今往後再經不起內耗,還望姑母原諒。”

太平公主害怕的向後閃躲,嘴裏不住的發誓道:“我願削發為尼,從此暮鼓晨鍾,青燈相伴,一心為大唐祈福,為陛下祈福。”

李隆基俯下身子,冷冷的說道:“可是你還有兒子,還有紅塵中諸多俗事,恐要玷汙了這片清淨之地,不如早升極樂,也叫我安心。”

說完李隆基從懷中掏出匕首扔在她的腳邊,轉身離開,吩咐殿外將士以公主禮儀為她下葬。

自此李隆基正式拉開逐功臣,清外戚的序幕,也正是開始創造屬於他的開元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