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顧不得憐香惜玉,直接扶起周姨娘:“先別說這些了,先出去我再與娘說。”
慕容薇拿起那裝滿細軟的包裹,扶著周姨娘下床,周姨娘還搞不清楚狀況便被她扶著出了這房間,眼前是個四合院,主屋三間,兩旁還有東廂房和西廂房,院子裏鋪著青石,兩旁種了幾杆修竹,花壇裏種著時令鮮花。
這裏本是相國寺招待香客的地方,本極清淨,並沒有人。兩人出了院子,前麵是個花園,花園旁開了幾個月洞門,通往別的院子。
她們本來是住在東邊的春園,卻被人給移到了西園,現在春園是不能回去了,誰知道那些丫鬟仆婦誰是內奸。
“薇兒,究竟出了何事?”周姨娘這會兒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拉著她的手問。
慕容薇拉著她出了花園,這邊是相國寺的後山精舍,她撿了個偏僻的假山躲起來,這才有功夫回答周姨娘的話。
“大夫人給我們下了藥,讓人找一個男子過來……”
話還沒說完,慕容薇就連忙捂住她的嘴,輕聲道:“有個男人過來了。”
果然,便瞧得一個三十來歲油頭粉麵、作書生扮相,頭束方巾的男人,這男人容貌算不得差,但是那種猥瑣的氣質卻是撲麵而來,遮也遮不住,卻是讓人看一眼就覺生厭,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人進得房間,片刻後驚魂甫定地跑出來,左右看看,最後聽得外麵似乎有人腳步聲,嚇得連忙落荒而逃。
到此刻周姨娘哪還能不明白,她是不善與人爭鬥,但不代表她傻。
“娘,我們先離開這裏。大夫人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慕容薇冷靜地說道,她可沒這個時間悲春傷秋,眼下還不是完全放鬆的時機。
周姨娘先是驚,再是怕、驚慌,掩麵哭起來:“她怎麼能……這是要我死啊,怎麼辦?我這些年已是小心再小心,她為何還非得要我的命?”
慕容薇歎了口氣,周姨娘一看便是那種沒什麼野心的女人,好似黛玉多愁善感,哪懂什麼爭鬥,這會兒出了事便全沒了主意。
“娘,沒事,現在我們出來了,她的算計就落空了。”
“那我們現在回春園去嗎?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可,我們被下藥,誰知道身邊的人有沒有問題?”
周姨娘有些茫然:“怎麼會呢,她們都是我身邊多的老人了,我從娘家帶來的,丫鬟也都是家生子……”
慕容薇搖頭,“隻要有足夠的利益,還收買不到人?現在我們既不可回去,也不能裝作未發生事情。萬一待會父親來時,她們見不到我們母女,指不定誣陷娘跟人私奔了。”
“那便如何是好?”
周姨娘已經完全沒了主意,倒沒成想把自己十三四歲的幼女當了主心骨來問。
“現在不管其他,我們先去找主持。”慕容薇冷靜道:“娘,絕不能讓人得逞。”
她沒有興趣被人當成笑柄,既然來到此地,要她慕容薇當被人欺負的受氣包,是絕無可能。
這次,她也要讓那些人算盤落空。
“我們走。”慕容薇挎起包裹,直接拉著周姨娘出了院子,繞小道而去,至於要去哪兒,接下來該怎麼做,她已經拿定了主意。
二人離開此地不久,便有個婆子匆匆朝這邊而來,待進了院子一看,吃了一驚。
她本是過來探路的,沒想到這裏居然隻剩下兩個老婆子,周姨娘和三小姐卻是不見人影,不由得大驚失色。
這時也已經聽得慕容端朝這邊來了,那婆子連忙把門關上,三兩步跑過去,到了院門前,見慕容端要進來,忙道:“老爺,人卻不在這裏的。”
一旁一直跟隨慕容端的大管家慕容九這時候也是心中詫異,忙用眼神示意那婆子,那婆子也是忙給他使眼色。
慕容端找了許久仍未找著人,心中怒火虛生,因怒道:“派人去外麵找,看她是不是跟人跑了!”
慕容端心中鬱卒,轉身過了花木扶疏的小徑,這時候正碰上一個小沙彌清掃道路,慕容端頓了頓,問道:“小師傅可曾見過方才有個三十左右美婦人和一個十三四歲少女路過?”
“見過啊。”那小沙彌雙手合十回道:“那兩位女菩薩是去前殿聽方丈講經,還說要捐香油錢,拎個包袱去的。”
慕容端一愣,又是一喜:“他們在前殿聽經?”
“是呀,施主可去前殿尋人。”
一旁大管家這時也已經回過味來,這事不對啊,怎麼完全出乎人意料了?
上前問道:“小師父,你確定見著四姨娘和三小姐了?我們這都到處找人不見。”
小沙彌一聽不高興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人都認不清?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僧卻是敢和佛祖保證未曾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