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雅說罷,也不顧沐汐羽的反應,一把將靈伊扶起,徑直離開了。
竹玉之中。
黑暗,漫無邊際的黑暗,淩晟獨自行走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甚至連自己是不是自己都不敢確定,抬起頭,依稀聽見有人在叫自己,淩晟狐疑的四處張望,然而回應他的,依舊自是死一般寂靜的黑暗和漫無邊際的自己的沉重的呼吸。
淩晟尋了好久,卻依舊是沒有發覺一絲光明,一點生命的跡象,頹然的坐在地上,這麼多年,第一次嚐到了挫敗的滋味。
忽的,一滴冰涼落在了淩晟的臉上,淩晟輕輕的用手揩去臉上的冰涼,下意識的將那水一般的東西輕輕的放在鼻尖。
腥甜的氣息充斥在淩晟的鼻息之間,淩晟茫然的抬起頭,卻發覺自己頭頂的天空忽的出現了一絲光明,這光明於此時的淩晟而言,便是無盡的希望。
在微弱的光線裏,淩晟忽然發覺自己的前方有什麼人在走動。
“什麼人?”淩晟大喝一聲,威嚴無比,那人聽得淩晟的聲音有一絲的遲疑,但不過須臾,卻又是不顧一切的往前走。
“你是什麼人,給寡人停下!”淩晟見那人對自己的話置之不理,不由的有些生氣,起身便朝著那人追去。
然而那人卻似風一般,每當淩晟要接近時都忽的飄得老遠,淩晟終究是汗流浹背的累到在地上,他是真的累了,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清楚那個不管自己怎麼追也追不到的人到底是誰?這裏的黑暗就如同是一個牢籠一般,將淩晟牢牢的關在其中,不得釋放。
“淩晟。”幽怨的聲音忽的闖進淩晟的耳際,淩晟忽的轉過頭去,有些恐懼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終究是有些哽咽:“怎麼會是你?”
“怎麼?覺得不可置信嗎?”眼前的沐汐羽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因為我恨你入骨,所以……注定與你世世糾纏!”
淩晟聽得沐汐羽的話,痛苦的閉上眼睛,想要弄清這一切到底是真使幻,卻也不忘張口問道:“你說什麼?”
“皇上,你說什麼?”沐汐羽並沒有回答淩晟,卻是另一個溫柔的聲音在淩晟的耳際出現,淩晟疲憊不堪的睜開眼睛,卻發覺哭得雙眼通紅的憶柳。
淩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迷茫的問道:“怎麼會是你,沐汐羽呢?”
聽得淩晟的話,憶柳一時之間滿是疑惑:“皇上,一直是臣妾在皇上身邊呀,皇上怎麼說起汐羽妹妹了?她怎麼了嗎?”
“沒什麼,可能是寡人頭疼所致吧!”聽得憶柳的話,淩晟忽的明白方才所見或許隻是幻影罷了,然而心中卻是有些不舍,那樣的沐汐羽,那樣眉目之間有著深深哀愁的沐汐羽,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世世與自己糾纏嗎?口氣倒也真是不小。
“皇上,你總算是醒過來了,老奴實在是擔心的緊,老奴以為皇上……”花得喜見得淩晟醒來,不由的喜極而泣。
“好端端的你哭什麼?”淩晟見得花得喜一把年紀還泣涕漣漣的模樣,言語裏滿是不屑:“寡人又不是不醒過來了。”
“皇上,就莫要責怪花公公了,花公公也是因為擔心皇上才喜極而泣的,皇上可知道您這已昏迷多久了嗎?”
憶柳見得淩晟的神色有些緩解,不由的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不過是幾個時辰!”淩晟聽得憶柳的話,顯得很是不耐煩,目光不由的望向四周,然而為什麼自己除了憶柳沒有看見其他的人?
沐汐羽呢?為什麼她沒有守護在自己的身邊?是因為她的傷還沒有好嗎?她怎麼樣了?
然而憶柳並不沒有注意到淩晟神色的變化,隻是近乎幽怨的看著淩晟,終究是深深的在心中歎了口氣。
“幾個時辰?”憶柳聽得淩晟的話,不由的苦笑一聲:“皇上若是當真隻昏迷了幾個時辰,臣妾也不會這般擔憂了,皇上你可是整整昏迷了三天了。”
憶柳說罷,不由的幽幽的歎了口氣:“臣妾實在是不明白為何皇上會為了救榮華妹妹讓自己受傷。”
“榮華?”聽得憶柳的話,淩晟忽的就有了興致:“對了,榮華為何沒有守護在寡人的周遭。”
“榮華妹妹其實有來過,不過見得皇上您沒有醒便離開了。”聽得淩晟張口就是沐汐羽,憶柳顯得有些不悅,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她倒是真有良心!”聽得憶柳的話,淩晟不由的冷哼一聲。
“花得喜,為寡人更衣備輦,寡人要去鳶尾一趟!”淩晟全然不顧身旁的憶柳,徑直朝花得喜吩咐道。
“可是……”聽得淩晟的吩咐,花得喜顯得有些為難。
“可是什麼?”聽得花得喜的話,淩晟不由的微微挑眉:“難不成你想抗命?”
“老奴不敢!”聽得淩晟的話,花得喜不由的連忙跪下:“奴才隻是擔心皇上的身子還沒有複原,所以想懇請皇上多休息一陣子。”
“備輦!”淩晟沒有再做多餘的言語,冷冷的朝花得喜吩咐道。
“是,老奴遵命!”見得淩晟冷冽的模樣,花得喜自然是知曉淩晟已然生氣,不由的唯唯諾諾道:“老奴這就去備龍輦,皇上千萬不要生氣傷了龍體。”
“皇上為何一醒來就要去榮華妹妹的寢宮?”見花得喜已走,想起這幾日自己近乎不眠不休的守護在淩晟身邊,卻換來淩晟這番對待,憶柳不為幽怨的說道。
“愛妃,你這是在嫉妒榮華麼?”聽得憶柳的話,淩晟不禁玩笑道,雖說是玩笑之言,然而淩晟的語調裏卻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眸子裏也是一如既往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