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作罷,沐汐羽朝著淩晟淺淺笑道:“皇上《朝天闕》已然聽完,可還有其他事情?”
她不願意見到淩晟,哪怕是一刻。
淩晟哪裏知曉沐汐羽的心思,他隻顧著回味方才的蕩氣回腸,忍不住一把將沐汐羽狠狠抱住,親昵的說道:“榮華,你當真是個可人兒!”
“你……”沐汐羽剛想要掙脫,卻沒有那麼做,隻是任由淩晟抱著自己。
見懷中的人兒沒有掙脫,淩晟竟以為那人對自己也是有了幾分喜愛,不覺暗暗得意,輕輕的將自己的唇覆在沐汐羽的唇上,他要一飽她的芬芳。輕輕的撬開她的牙關,淩晟熟練的搜尋著沐汐羽口中的甘甜,可是……
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毫無反應?
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淩晟氣憤的看著沐汐羽,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皇上,你吻夠了嗎?”沐汐羽麵無表情的看著淩晟,語調裏盡是不屑。
“你這女人!”淩晟有些氣結,卻也隻得無可奈何的看著沐汐羽,現在的沐汐羽,讓他覺得難以揣摩。
“我這女人怎麼了?’沐汐羽忽而淺笑:“還是說皇上覺得汐羽的唇讓你受不了?”
“不識抬舉!”淩晟終究是憤怒的丟下一句,忿然離去,這個女人為何這般冷漠,為何要拒絕自己?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希望自己一親芳澤嗎?
果然、她還是不一樣的嗎?
見淩晟遠去,沐汐羽忽然就落下了淚來,原來所有的堅強隻是她的偽裝,她不過是不想將自己的傷一一扒開給那個暴君看!
終究是緩緩的坐下,沐汐羽苦笑一聲,優雅撫琴,不同於《落花流水》的惆悵,不同於《朝天闕》的恢宏氣勢,沐汐羽此時的曲兒盡是數不盡的悲傷。
繁華落盡離愁卻添愁,伊人倚欄憑望忽煩憂。
輾轉娥眉,心似悲秋。
旭風楊柳恰若慘淡愁雲,怎的傷秋?
午夜夢回,三更夢醒。
思緒滿千丘,虎牙何知離人心休?
琴音還在纏繞,沐汐羽的淚亦似斷落的珍珠一般,無法言休。
“娘娘……你莫要再彈了,你莫要再唱了……”終究是小淺推門而入打斷了沐汐羽的無限惆悵。
方才聽聞第一曲時,小淺隻覺得是之聲,第二曲時小淺亦是沒有發覺什麼異樣,可是……
沐汐羽這樣不住的彈著曲子,小淺的心終於是明白了,沐汐羽想要借助琴來抒發自己的哀愁,可是,她怎麼知道這愁緒往往是欲說還休的呢?
一把奪過沐汐羽手中的琴,小淺可憐巴巴的望著沐汐羽,終究是落下淚來:“娘娘,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了,好不好?你看你的手,已經出血了!”
聽聞小淺的話,沐汐羽詫異的低頭,果然自己的手指已經冒出了細密的血珠,紅色的血液在自己白皙的手指之上竟然有一種別樣的妖嬈。
小淺忙不迭的將沐汐羽的手層層包紮,責怪不已的說道:“娘娘,你怎麼這麼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呢?小淺不過是去幫娘娘熬藥,娘娘你怎麼就下床了呢?娘娘,你的身體不好,應該好生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小淺……”沐汐羽低低的喚了一聲,話卻哽咽在了喉頭,小淺這樣關心自己,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自暴自棄?
“啊?娘娘,怎麼了?”小淺方才隻顧自說自話,自然是沒有注意到沐汐羽的神色,此刻聽見沐汐羽叫自己,便更是驚覺。
“小淺,你想家了嗎?”終究是淡淡的問道,沐汐羽的眸子裏,出乎意料的是一灘漆黑。
小淺沒有回答,他怎麼會想家,小淺根本就沒有家,家對於小淺而言,從來就是一個陌生的存在。自小進宮,處以宮刑,小淺以為自己的一生或許就這樣了,被自己的主子使喚,被宮女欺負,小淺從來沒有對自己的生活有過期望,沐汐羽的出現,改變了小淺。
小淺,終於知道被人關心是什麼樣的感覺,沐汐羽就是自己的家人吧?很多時候,小淺都會這樣想,既然如此,那麼鳶尾就算是自己的家了吧?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想家呢? 看著小淺一臉的失落,沐汐羽終是幽幽的說道:“小淺,我想家了……”
“啊?”小淺詫異的看著沐汐羽,他不敢相信沐汐羽竟然也會有這般落寞的神色,在小淺的印象裏,沐汐羽無論何時都是一副倔強微笑的模樣,那麼、現在的沐汐羽又是為什麼這般落寞呢? 因為家嗎?
“娘娘,想要回月狼了嗎?”小淺漫不經心的問道,一邊假意收拾書桌。
“倒也不是!”沐汐羽淺淺一笑:“隻是有些想念我的母後了。”
“娘娘的母後?”小淺疑惑的看著沐汐羽,一雙明亮的眸子清澈見底:“娘娘的母後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嗯,算是吧!”沐汐羽淺淺回應:“以前在月狼之時,我曾經發誓此生絕不會原諒她,卻沒曾想到現在不過過了幾個月,竟有些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