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退下之後, 豹兒將寬大的衣袖一拂, 端坐在上首, 朗聲道:“將杜威押進來見朕!”
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扭著杜威的胳膊進了禦書房。
杜威此時當然知道事情不太妙, 隻是想起自己家裏持有聖母皇太後極大的把柄, 心中並不懼怕, 見了豹兒, 倒也恭恭敬敬地下跪:“臣杜威叩見皇上。”
豹兒便道:“杜威,你當年為何打死朕的舅舅?”
杜威假裝吃驚:“皇上這是聽了誰的讒言?臣可沒有打死李國舅,當日不過是國舅爺看臣不順眼, 想來教訓臣一番,被臣的家奴失手打死了,當年, 臣也打死了那個家奴替國舅爺償了命, 怎麼皇上如今又要提及此事了?”
豹兒冷笑道:“你還狡辯,當年分明就是你打死了朕的舅舅。”
杜威叫道:“冤枉啊皇上, 皇上若不信, 可去問聖母皇太後, 她老人家心裏再清楚不過!”
豹兒緩緩道:“不必問了, 朕現在就賜你一壺鳩酒, 給國舅爺償命罷。”
說完, 他就起身離坐,走向簾後,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將人賜死, 又是灌毒酒, 說到底他還年紀幼小,有些懼怕看即將而來的七竅流血的場麵,於是匆匆的就去了。
底下的侍衛們得了聖旨,自然不再有絲毫遲疑,其中一個侍衛上前提起那壺毒酒,其餘三個侍衛就扭胳膊的扭胳膊,掰嘴的掰嘴。
杜威這才真的害怕起來,見張居正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便掙紮著大叫道:“張大人快快救我!”
張居正有些嘲諷地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杜威嘶聲道:“張大人,你之前在行宮的秘密,可都掌握在我們杜家的手裏,你若不救我,自己也難逃抄家滅門的死罪!”
張居正淡淡地道:“杜威,你死之後,一了百了,你的兩個兒子可都在皇上這裏,你杜家若敢有什麼異動,你兩個兒子就得跟著你死,大家玉石俱焚,如何?”
杜威大吃一驚,想起父親和祖父對於自己平日裏鬥雞走狗的不滿,對自己兩個兒子寄予的滿懷希望,心中的恐懼無以複加,這時,侍衛已經捏住了他的下顎,冰涼的毒酒已經被灌進了口中,咕嘟一聲,咽了下去,杜威登時委頓在地。
見侍衛們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張居正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侍衛們應聲退下,這裏杜威隻覺得腹中似刀絞火燒般痛,他忍不住在地上滾來滾去,見張居正一臉輕鬆地望著自己,心中的怨毒無以複加,破口罵道:“張居正你個狗娘養的,老子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杜威,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害死國舅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今天麼?這可是皇上親口賜你的毒酒,你就認命了吧。”
杜威咬牙切齒道:“別跟我他媽的一口一個皇上皇上的,你跟太後那個□□一對奸夫□□,天知道皇上這小雜種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脈!”
“住口!你再敢胡說,我讓侍衛一刀結果了你!”張居正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