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傻話了!”羅方舟終於甩開了徐淑雲的手,歎息著說,“我到哪兒去呀?後半輩子就這樣了!”
“不,你會走的!”徐淑雲的身子繼續發抖,羅方舟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
“好吧,就算我走完也帶著你,行不?”羅方舟開了句玩笑,徐淑雲卻像服了鎮靜劑一樣,慢慢蹲下身,臉色有些發黃。
好在這段小插曲時間不長,翠翠和司機大概都沒覺察出什麼。上車之後的徐淑雲沒有再說一句話,到了省城後一刻也沒有逗留,便拉著翠翠往自己家走去。
晚上,躺在床上,羅方舟又想起了白天在路上發生了那個小插曲。他不是傻子,明白徐淑雲已經對自己動了情。可是這是最要不得的,徐淑雲就像一個常年修道的修女一樣,心門緊鎖,一旦敞開就可能波濤洶湧……讓這樣一個女人動情時罪惡的。
可是我沒有撩撥她呀,難道能怪我嗎?羅方舟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責任。可是沒有責任就能脫得了幹係嗎?也許真得得離開這裏,否則……
就在羅方舟信馬由韁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起來很是刺耳。
“你在省城嗎?”手機那頭的董亞芬有些著急地問,“老爺子不行了,我想去北京!”
樊英成不行了?羅方舟有些吃驚,心想一個月前還跟他在電話裏鬥嘴呢,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誰說的?”羅方舟眉頭緊鎖,吃驚地問,“你給他打電話了?”
“別問那麼多了,你能去就一起去,不能去我一個人去!”董亞芬說,“我現在正往省城趕,天亮就上飛機!”
“可是你的身子……行嗎?”羅方舟趕緊起床,一邊拿衣服一邊說,“我能去,要不你就不去了!”
“沒事兒,死不了!”董亞芬說,“你現在到飛機場等我,我很快就到!”
夜半時分,出租車差不多都挺了,羅方舟費了好大勁才攔住一輛,可人家一開口就要一千,羅方舟顧不上講價,一溜煙往飛機場奔去。
出來得匆忙,身上忘了帶錢,等到飛機場的時候,羅方舟一下子傻了眼,盯著出租車司機直看,半天不說話。
“怎麼著哥們?”司機有些不安地說,“這兒有警察,別想賴賬,立馬給錢。”
“我沒想賴賬呀!”羅方舟無奈地說,“忘帶錢了,要不我給你個電話,你回去向她要錢,包準沒錯!”
“開玩笑,你要隨便指一個人,我不是虧大發了?”司機說,“甭廢話,我立馬等錢!”
羅方舟想了想,有些為難地撥通了徐淑雲的電話。
“你瘋了呀,這都半夜兩點多了,怎麼還打電話?”徐淑雲沒有拒接,可語氣裏充滿了惱怒,“出什麼事了?”
“是這樣,我臨時到北京有個事,剛才……出門的時候忘帶錢了,要不天亮了讓這哥們找你,等我回來還你錢!”
“行,你讓司機跟我說話!”徐淑雲說。
司機跟徐淑雲在電話裏求證了半天,直到徐淑雲發火了才把電話還給羅方舟。羅方舟孤零零一個人占在候機廳,頓時感覺到了淒清和寒冷。
打樊英成的電話,沒人接,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醫院。董亞芬正在趕路,不能輕易打電話,否則會出事。
羅方舟抬頭看了看天空,感覺自己無比渺小。是啊,滄海算什麼?天空才是極限!可是滾滾紅塵中又有幾個人願意抬頭看看天呢?…
經過太陽的暴曬,夜半時分的的候機廳外地水泥地還是溫熱的。羅方舟實在太困了,又不願意到燈火輝煌的候機廳裏找地方睡覺,便找了幾張報紙,鋪在幹淨的水泥地上躺了下來。
“老爺子,你可得挺住呀,咱倆還沒嘮夠呢!”羅方舟盯著潔淨的天空看了看,剛嘀咕了一句,便有一股熱淚奔湧而出,頓時像個小孩子一樣抽泣起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董亞芬已經趕到了機場。羅方舟在電話裏跟她說了會麵的地方,便起身去找,終於在候機大廳的一個角落裏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