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聞言輕笑:“今天是新年假期啊,食堂晚上不開。新兵們剛上完格鬥課,我正要給他們點餐,所以來問問您想吃什麼。您看是單點,還是和我們吃一樣的?”
“天啊,我完全忘了……”時敘動了動酸痛的肩膀,“和你們一樣就行,謝謝。”
“好的。”白桐捧著光腦,在訂餐頁麵上點了兩下,“套餐裏是一葷一素一湯,湯可以選,有蘿卜排骨湯、墨魚肉餅湯和素湯,您要哪一種?”
時敘問:“素湯裏一般有什麼?”
白桐答:“西紅柿、香菇、蛋花、豆腐之類的,放一塊兒煮,味道不錯。”
“那就素湯。”時敘想了想,補充道,“方便的話,再幫我加一罐咖啡。”
白桐點頭答應:“沒問題。”
“謝謝。”時敘把軍用光腦擱到一旁,拿出自己的私人光腦,“一共多少錢?我轉賬給你。”
“您實在不必這麼客氣。前幾天,我有一次忘記帶飯卡,還是您幫我刷的,記得嗎?”白桐笑著比了個手勢,“今天的晚餐,算抵消,可以嗎?”
聽白桐這樣說,時敘自然不會再拒絕:“好吧。”
下了單,白桐就出去了,時敘便站起身,好好地進行了一次伸展運動。
過了沒多久,白桐又把時敘的晚飯送了過來,時敘習慣性地道了謝,白桐也不多留,轉身離開。
嗅到飯菜誘人的香味,時敘才意識到自己餓了,雖然他原本對外賣沒多少期待,但吃完之後,他必須承認,這些食物還是挺合他胃口的。尤其是素湯,酸酸甜甜,清清爽爽,一碗喝下去,感覺整個人都暖了。
時敘把空了的飯盒原樣裝回外賣袋裏,放到桌子的左上角,想著等下出去時再丟。他打開溫熱的咖啡,小口小口地喝著,視頻監控仍舊盡職盡責地盯著每一條大街小巷,隻要時敘樂意,他甚至能輕而易舉地看到毫不起眼的角落裏正在上演的故事。
今天的夜晚格外寧靜,宛如一張水麵,盡管時敘發現了信號的異常波動,可那就好似水麵泛起的漣漪,是時常會出現的情況,不能代表太多意義。
不過,時敘還是非常嚴謹地打了電話給技術部,請他們也幫忙關注一下情況。掛上電話,時敘命令自己回到寫材料的工作上來,大約是這些天連續加班的緣故,才過九點,時敘已經感到眼皮打架,昏昏欲睡了。
“砰——砰——砰——”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刺耳至極,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凶巴巴地將險些睡過去的時敘打醒。
時敘茫然了一瞬,他下意識地去摸咖啡罐,卻發現罐子空了,而他一點兒也想不起咖啡是什麼時候喝完的。
“時敘大人?”門外傳來白桐的聲音。
時敘狠狠地晃了晃腦袋,使自己保持清醒:“請進。”
白桐打開了門,一步一步走了進來,時敘看不清白桐的臉,他的眼前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您好像很忙的樣子,在做什麼呢?”白桐看見了辦公桌上的文件和亮著屏幕的軍用光腦。
“考核材料……”時敘無法思考,他死死抓住桌沿,忍受著奇怪的下墜感,“還差一篇會議紀要,快搞定了……”
白桐慢慢靠近時敘,他站在桌子的另一邊,饒有興趣地瞧著時敘和安定劑強烈的藥性作鬥爭:“您看起來可不好,您哪裏不舒服嗎?”
時敘深深地埋著頭,吃力地說:“不,不是……”
白桐翹起嘴角,明顯不懷好意:“您必須好好睡一覺了。”
身體越發沉重,大腦一片空白,眼睛也睜不開,一切感官緩慢而不可逆轉地消失……時敘體驗著逐漸失控的感覺,他知道這不正常,他明白自己被下藥了,他想要大叫!
可惜,太晚了!
“你、你……”時敘努力抬起頭,想要看一看白桐的表情,想要問一問白桐為何要這樣做,但時敘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餘光掃見桌角處的飯盒,他用盡力氣隻能擠出一個字,“湯……”
時敘猛然脫力,撲倒在辦公桌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其實是咖啡。”白桐自顧自地撇撇嘴,似乎很遺憾時敘沒能猜對“問題”食品。
白桐走到辦公桌後,扯著時敘的胳膊把人拖起來,他彎了彎腰,像對付一個麻袋那樣,簡單粗暴地將時敘的身體扛上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