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2 / 3)

時敘的動作很迅速,隻一刻鍾他便洗完了澡。穿上衣服,時敘走出水霧彌漫的浴室,隨後,他看見房間內的窗戶大大地打開了,而景淵就靠在那扇窗戶旁。

當然,景淵沒有光著身子,他十分隨意地套了一件至少大了兩個號的襯衣,襯衣下擺堪堪遮到他的屁股,透過那薄薄的衣料,隱約可以看見裏麵內褲的藍色,想必是在時敘洗澡的時候,景淵也找了衣服出來穿。

從時敘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見,景淵的左手食指與中指之間相當難得地夾了一支煙,他的右手則拿了一個銀白色的打火機,看樣子正打算點火。景淵聽見浴室那邊的動靜,立刻轉過臉來看時敘,他大概認為時敘會洗得更久一點,是以有些吃驚。

“啊,抱歉。”景淵收住準備按下打火機、點燃香煙的動作,“我沒想到您會這麼快出來,我可以到外麵去抽支煙嗎?”

“就在這兒抽吧,沒關係。”時敘赤著腳走到景淵身邊,從景淵手中拎起小巧精致的打火機,他按下開光,泛出藍光的火焰一下子竄了出來。

景淵愣了愣,沒有動,直到時敘再次把打火機往前遞了遞,景淵才叼著煙,稍稍低了頭湊過來,借著時敘的手點燃香煙。景淵輕輕吸了一口,有些享受地吐出灰白色的煙霧,當然是朝向窗外的,景淵記得時敘並不喜歡煙味。

果然,景淵看見時敘立刻皺了皺鼻子,他不由失笑道:“我抽完這支煙,還是老老實實地去洗澡吧,不然帶著一身這種味道,恐怕您半夜會忍不住把我踹下床。”

“沒必要,是你的話,聞起來還行,比別人好。”時敘抓著景淵的手晃了晃,他一直知道景淵會抽煙,不過,基本沒有麵對麵地見過。事實上,景淵極少抽煙,特別是當著時敘的麵,景淵應該也沒有煙癮之類的,隻碰到心情不好時才會突發奇想地點上一支煙。

聞言,景淵無奈地歎了口氣。香煙的味道都差不多,本身自然不會有好聞與不好聞的區別,說到底,還是人的分別。景淵握住時敘的手,說:“算了,我抽不下去了。”

如此說著,景淵以兩指從唇間夾出香煙,徑直將燃著的煙頭壓在自己的小臂上,他就這樣猶如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地熄滅了剩下的大半根煙。

“你!”時敘立地瞪大了眼睛,他一下子捉住景淵的手腕,“你幹什麼?”

景淵掃了一眼手臂上被煙頭燙出的醜陋圓點,此刻那個地方鮮紅鮮紅的,但景淵滿不在乎地道:“沒煙灰缸嘛,燙一下而已,明早就看不見了。”

景淵口氣輕快,時敘的臉色卻變得異常嚴肅:“景淵,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景淵把未抽完的香煙投進小沙發右側的垃圾桶中,他笑著搖頭:“沒事。我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他們總是拿來調侃我的話。”

時敘一麵從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裏取出一支小小的治愈噴霧,一麵皺著眉頭問:“誰?”

“同伴,反抗軍的人。”景淵看著時敘將藥液均勻地噴在自己的手臂上,他的目光宛如一灣脈脈悠悠的流水,“他們說我被雄蟲消磨光了鬥誌。”

時敘仍未明白:“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一句玩笑話。”景淵抱住時敘,把頭埋進時敘溫暖的肩窩,他的聲音悶悶的,“我本來也以為那僅僅是一個玩笑,但現在我突然發現好像不是那樣。自那天同您分開,我不止一次覺得後悔,有時候還會自私地想或許回到您身邊也不錯。身為反抗軍的核心成員,我卻不斷地動搖著,乃至生出退縮的念頭,比如說現在,我不想走,一想到要離開您,我就完全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