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 3)

景淵當然知道這其中的流程,沒有時敘的同意,醫生哪裏敢擅自使用彌斯試劑呢?即使是景淵自己,也無權處置蟲蛋,隻有雄主,才能做出最終決定。

“我知道。”景淵不想質疑時敘的選擇,但他斟酌半晌,還是禁不住道,“您是不是不太想這麼快有孩子?我懷了一枚雄蟲蛋,您的第一個孩子就是雄蟲,可您好像也沒有特別開心的樣子……”

“怎樣算是特別開心?”時敘笑了笑,又正色道,“昨天醫生衝出來就跟我說,保住蛋,就保不了你,你讓我怎麼開心?餘浩早上告訴我,等蛋成型後,可以將他引出,放進人工孕囊,那樣一來,你的傷口就會正常愈合。所以,大概要等到你和蛋都確定沒事了,我才能完全放心。”

“您這麼擔心我?”景淵仰頭輕咬住時敘的下唇,他順從地讓時敘反被動為主動,將舌頭伸進他的嘴裏。景淵猜得到時敘是在擔心他,但一個不知對錯的猜想哪裏有時敘親口所說來得動人呢?盡管景淵願意為蟲蛋付出一切,但被時敘重視的感覺更令他心底歡喜。

一吻結束,景淵將自己的手擱到時敘的手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得溫柔,對時敘說:“昨天這個小家夥都難過死了,覺得您是不想要他。”

時敘掌下的皮膚像是響應景淵的話一般,登時動了一下,那顯然是來自蟲蛋的抗議。時敘心頭一熱,手掌不住地在那處安撫摩挲,這邊卻嚴厲道:“你乖一點,不要再折騰你雌父了!”

蟲族一大未解之謎就是,無論是雌蟲蛋,還是雄蟲蛋,都更聽雄父的話。因此,時敘此話一出,蟲蛋果然依言不再亂動了。

“沒關係的,蟲蛋活潑才好。”景淵安慰著剛剛被雄蟲凶了的蟲蛋,接著,他又轉向時敘道,“醫療助手和我說,您昨晚注射了三瓶稀釋試劑,但是現在您體內的生長因子藥劑含量依舊超標,隻能慢慢等它自行消解。好在這次沒有出事,要是您以後再用這些危險藥品,一定要先和我商量。”

時敘道:“好。你別想這些了,閉上眼睛睡一會兒,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足夠的休息。”

“嗯。”景淵點頭答應。

時敘扶著景淵躺下,他給景淵蓋好被子,還將房間內的溫度調節器的控溫打高了兩度。每一位雄蟲都學習過照顧孕期雌蟲的知識,時敘記得雌蟲懷著蛋的時候喜歡熱一些的環境。

時敘在景淵的額頭上親了一記,然後就坐在一旁,陪著景淵。直到景淵的呼吸變得平緩,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陷入深度睡眠之中,時敘才站起身,離開病房。

清晨時,外麵下了一場大雨,此時,倒是放了大晴,地上半點濕氣不見。

走出醫療室,時敘順著軍事基地栽種成排的大樹一路直走,他想回房間給景淵收拾幾件換洗衣物來。在將蟲蛋從景淵體內引出之前,時敘覺得景淵還是一直住在醫療室裏比較好,萬一有什麼意外,也能發現得比較及時。

路過基地的訓練場時,時敘再一次看見了那支紅黑相間的艦隊。數量眾多的戰鬥艦停放在寬闊的訓練場上,再加上那艘三角形的飛船,幾乎占去了整個訓練場。時敘昨天光顧著景淵,也忘了向寧驊問清楚,這支奇怪的艦隊究竟是什麼來頭,它的艦長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這麼想著,時敘往前走去,拐了個彎,說來真就如此巧,那遠遠坐在樹下的人,不是寧驊,又能是誰?

寧驊仍然坐在輪椅上,他身旁站著的,仍然是那個時敘見過的雌蟲護衛。寧驊的上半身隱在樹蔭下,下半身落在太陽裏,他合著眼,雙手縮在蓋在腿上的小毛毯裏。他看起來極端不健康,但穿著打扮又很講究,不像是病痛纏身的人。

時敘一眼便望見了寧驊,他沒有加快步子,甚至還放慢了一些。寧驊身邊的護衛一早就看見了時敘,待到時敘走至寧驊身側,那名雌蟲護衛頷首低眉道:“時敘上尉,您好。”